“錢愛卿,你是文壇領(lǐng)袖,學究天人。不妨為朕,為滿朝文武,念一念這封信,如何?”
信紙飄飄蕩蕩,落在錢謙益的腳下。他看著那熟悉的信封,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手腳冰涼,如墜冰窟。
他身后的趙申還想做最后掙扎,厲聲道:“陛下!此必是奸人偽造,意圖構(gòu)陷朝中大臣!錢閣老乃國之棟梁,品性高潔,豈會與建奴有染!請陛下明察,切勿聽信讒言!”
“構(gòu)陷?”楚逸冷笑一聲,“朕有沒有構(gòu)陷他,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錢謙益身上,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錢謙益!朕再問你一遍,這封信,你念,還是不念!”
在皇帝那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逼視下,錢謙益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他“噗通”一聲癱軟在地,渾身抖如篩糠,汗如雨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既然錢閣老不方便,那朕就替你念!”
楚逸的聲音回蕩在死寂的大殿中。
“信中,皇太極對我大明這位‘錢閣老’的深明大義,贊賞有加。他承諾,只要大金的王師入關(guān),錢閣老便可作為內(nèi)應,屆時,他將‘率東南士紳,迎王師以安天下’!事成之后,皇太極許諾,封錢閣老為王,世襲罔替,與大金,共享富貴!”
“迎王師以安天下……”楚逸一字一頓地念出這八個字,眼神中的殺意幾乎凝為實質(zhì),“好一個‘迎王師以安天下’!好一個大明的‘國之棟梁’!”
他猛地一拍御案,聲如雷霆!
“錢謙益!你告訴朕!你要迎的,是哪家的王師!你要安的,又是誰家的天下!!”
錢謙益癱在地上,面如死灰,口中只能發(fā)出“嗬嗬”的聲響,百口莫辯。
趙申等一眾東林黨人,更是嚇得魂飛魄散。他們怎么也想不到,如此機密的事情,竟然會被皇帝知道得一清二楚!
“陛下……此……此乃污蔑!血口噴人!”一名御史顫抖著聲音,還想狡辯,“僅憑一封來路不明的信,如何能定閣老通敵之罪!”
“是嗎?”楚逸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朕知道你們會這么說。朕不僅有這封信,還有你們與后金信使每一次接頭的地點、時間,每一筆通過地下錢莊匯往遼東,用以資敵的銀兩記錄!朕甚至知道,送信的那個信使,此刻就關(guān)在錦衣衛(wèi)的詔獄里!”
他站起身,緩緩走下御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東林黨人的心臟上。
“朕的眼睛,看著你們很久了。從朕決定清丈田畝的那一天起,你們這些國之碩鼠,就在暗中勾結(jié),上躥下跳。朕不動你們,是想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朕不動你們,也是想看看,你們究竟能無恥到何種地步!”
“通敵賣國!這,就是你們給朕的答案!”
“來人!”楚逸的聲音,已經(jīng)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錦衣衛(wèi)、東廠,按名冊拿人!凡與此事有涉者,無論官居何位,一律拿下,打入詔獄,嚴加審訊!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遵旨!”
許顯純與東廠提督王承恩齊聲應喝,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早已等候在殿外的數(shù)百名錦衣衛(wèi)校尉與東廠番役,如同潮水般涌入大殿。他們手持著明晃晃的繡春刀和鐐銬,按著手中的名單,開始抓人。
“陛下饒命啊!臣冤枉啊!”
“我沒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哭喊聲、求饒聲、咒罵聲響成一片。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清流”官員,此刻被扒掉了官服,戴上了鐐銬,像一條條死狗一樣被拖了出去。錢謙益、趙申等主犯,更是被當場打斷了手腳,堵住了嘴巴,直接拖走。
一夜之間,一場席卷整個京師官場的雷霆清洗,轟然展開。盤踞朝堂數(shù)十年,掣肘改革,甚至在背后通敵賣國的東林黨及其附庸勢力,被一網(wǎng)打盡,連根拔起!
這場清洗帶來的震撼尚未平息,另一件更讓天下人瞠目結(jié)舌的事情發(fā)生了。
第二天,戶部尚書李汝翼,手捧著一沓厚厚的賬冊,在朝會上激動得老淚縱橫,幾乎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