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男人擺擺手,目光落在她濕漉漉的裙擺上,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下,“沒燙到吧?”
“沒事。”南知意往后退了半步,避開他遞過來的紙巾,“只是濺濕了裙子。”
他的目光從她的裙擺移到頸間,突然頓住。陽光落在星芒吊墜上,折射出細碎的光,他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這項鏈……很特別。”
“戴了很多年了。”南知意的回答和對老板娘說的一樣,只是握緊了兜里的便簽,“先生認識?”
“見過類似的。”陸景深沒有細說,轉而指了指斜對面的咖啡店,“那邊有洗手間,我讓人給你買條新裙子?”
“不用麻煩了。”她往后退了退,裙擺上的水珠滴在青石板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我住得不遠,回去換就行。”
男人似乎想說什么,手機卻突然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對她讓了個稍等的手勢,轉身走到車邊接電話。南知意聽見他低聲說著“項目延期”“下午開會”之類的話,語氣沉穩得像在處理很重要的事。
掛了電話,他走回來時手里多了把黑色的傘:“預報說下午有雨,拿著吧。”
“不用……”
“就當賠禮。”他把傘塞進她手里,指腹不經意碰到她的掌心,兩人像觸電似的通時縮回手。他的耳尖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紅,“我公司就在前面那棟樓,要是裙子不方便,可以去那里借條備用的。”
南知意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街角矗立著棟玻璃幕墻的寫字樓,樓頂上的“陸氏集團”四個字在陽光下閃著光。她突然想起機場助理對他的稱呼——陸總。
“謝謝陸先生。”她把傘柄握在手里,冰涼的觸感讓混亂的心緒安定了些,“裙子不用了,我先回去了。”
看著她轉身走進巷口的背影,陸景深站在原地沒動。司機在旁邊小聲說:“陸總,下午的會還有半小時。”
“讓他們先等著。”他拿出手機,點開助理發來的入境信息,屏幕上“南知意”三個字旁,貼著張她在機場的側臉照,頸間的星芒吊墜清晰可見。
車緩緩駛離時,陸景深回頭望了眼巷口。青石板路上,那抹淺藍色的裙擺已經消失在薔薇花叢后,只有被風吹起的傘角,還在視野里閃著黑色的光。
而快步走回民宿的南知意,正低頭看著手里的黑傘。傘柄內側刻著個小小的“陸”字,和她項鏈上的“南”字一樣,都是淺淺的刻痕。她摸了摸兜里的便簽,突然想起雜貨店老板娘的話——南建業搬走后,好像就住到陸氏集團附近的新區去了。
檐角的風鈴又響了起來,南知意抬頭看向天空,剛才還晴朗的天不知何時聚起了烏云。她握緊手里的黑傘,突然覺得養母說的“順著項鏈找”,或許不只是指地址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