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深吸一口氣,低聲道:“奴婢心知做了錯事,不予辯解。”
裴硯咬牙切齒,將手里的書冊丟遠,伸手狠狠掐著她的下顎,力道大得好似要將她下顎捏碎。
“你倒是不怕死。”
“你可知我此生,最厭惡心思叵測之人。”
他從馬背跌落,被踩斷腿,就是因為他一時大意被人算計!
如今,一個卑賤婢子,居然也敢把心機玩弄到他身上!
當真是好樣的。
容嫣脖子繃得筆直,劇烈的疼痛讓她眼眶一燙。
溫熱的眼淚滴落在裴硯手背,讓他心弦一松。
他將人甩了出去。
容嫣雙手撐著地面,眼淚簌簌往下掉。
“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要是理由不足以讓我平息怒火,下場你知道的。”
容嫣閉了閉眼。
輕聲道:“奴婢說過,奴婢唯一的生路便只有公子,這句話從未騙過公子。”
她抬著通紅的雙眼看向裴硯,一字一句。
“那夜,奴婢被劉媽媽與清婉下了藥,夫人吩咐秋兒送我出府,想要將我送給孟由。”
“奴婢不愿,為求自保殺了秋兒,再頂替春兒進了公子的房間送酒。”
“奴婢生而卑賤,但奴婢不愿認命有何錯?可她們卻不愿放過奴婢,奴婢利用公子,也只是為了自保。”
容嫣原以為自己的一顆心早已經變冷,誰知傷口再一次撕開,仍鮮血淋漓。
她始終看著裴硯,“就因為奴婢不是劉媽媽最疼愛的女兒,所以被劉媽媽所舍棄,奴婢舍命護主,終究也抵不過主家一時喜怒。”
“若她們不死,死的便只有奴婢。”
“這就是你的理由?”
裴硯神色依舊淡漠。
容嫣垂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