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非要這么鉆牛角尖嗎?”
“沒人想要害你,我們只是想讓你有個完整的家,難道這也錯了?”
我擦掉笑出來的眼淚,盯著那個黑漆漆的監控,一字一句地說:
“江邢舟,認識你之前,我不叫許念。”
“我叫張招娣。”
“你和蘇芮是律師,最需要實戰提升知名度,這次我送你們一個更能提升知名度的官司吧。”
說完,我拔掉了監控的電源線,走向江邢舟最害怕我去的地方。許念是我逃離那個家之后改的名字。
念,代表忘記過去,只念今朝。
我曾經以為遇到江邢舟是生活對過去的我的彌補。
他是如陽光一樣溫暖我人生的存在。
連指尖拂過我發梢的溫度,都像是能熨平所有褶皺的春風。
可如今,我才明白,原來救自己的從來只能是自己。
七年前,我從那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爬了出來。
七年后,我也能再掙脫一次。
天空果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點砸在臉上,生疼。
我坐在天臺邊緣,打開了直播。
一開始直播間只有寥寥幾個網友。
后來屏幕右上角的數字瘋了似的往上跳,很快突破了十萬。
每一個數字背后,都可能藏著一張等著看笑話的嘴。
“趕緊跳啊,別耽誤大家時間!”
“輸了官司,在這博同情呢?”
“白眼狼就該有這下場,連親生父母都告!”
“警察來了!我看你怎么裝!”
警笛聲穿透雨幕傳到天臺,我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平靜地朝樓下看去。
不知道什么時候,樓底已經圍滿了人。
他們舉著手機,鏡頭像密密麻麻的槍口,齊刷刷地對準我。
旁邊有警察在拉警戒線,紅色的帶子在雨里飄得像條血痕。
這一切像場荒誕的雜劇,而我是那個被推到臺口的祭品。
我譏諷地勾了勾唇,對著直播間鏡頭說:“想必這段時間,你們都聽了不少關于我的事,我就不重復了。”
擴音器里傳來警察的聲音,帶著雨絲的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