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音器里傳來警察的聲音,帶著雨絲的濕意:
“樓上的人請注意,有什么訴求我們可以協商!”
“想想你的爸媽!”
我的爸媽?
我喉嚨里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
“爸媽?從我記事起,就不知道那是什么。”
屏幕上的彈幕瞬間炸開:
“笑了!她還有臉笑!”
“江律師真是瞎了眼,居然會喜歡這種女人!”
“你個白眼狼,你爸媽含辛茹苦養了你十幾年,你居然要把他們送進監獄,還不如死了算了!”“快看消防通道!警察上去了!”
我微微側頭,眼角的余光瞥見幾個穿制服的身影正貼著墻壁靠近。
“別過來!”我的聲音陡然拔高,身體往外挪了半寸。
樓下頓時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那幾道身影僵在了原地。
直播間徹底沸騰了。
我重新看向鏡頭,眼淚混著雨水往下淌,聲音卻越來越尖:
“你們不是好奇我為什么非要把父母送進監獄嗎?”
“我告訴你們啊——”
“我之前的名字是張招弟。”
“后來他們終于盼來了兒子,我就成了‘賠錢貨’。”
“我的存在就是為了弟弟服務,他要新書包,我就得把學費讓給他;他闖了禍,我就得跪在地上替他受罰;他說討厭我讀書,我就得被鎖在地下室,啃著墻皮聽他背新學的古詩。”
“我就在那個家里熬啊熬,以為考上大學就能逃出去,可他們發現我的錄取通知書時,養父拿著鐵棍打斷了我的腿,說‘女娃子讀那么多書干嘛,早點嫁人換彩禮才是正經事’。”我的手撫上大腿那道猙獰的截面,聲音在雨聲中飄得像根斷了的線:
“你們聽過骨頭斷裂的聲音嗎?”
“咔嚓……咔嚓……”
“每斷一根,他們就問一句‘還敢不敢不聽話’。”
直播間的彈幕靜止了很長一段時間,然后開始亂成一團:
“臥槽……這是真的?”
“她爸媽是魔鬼嗎?”
“蘇律師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啊……”
“有證據嗎?別是編的吧?”
我譏諷地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