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清瞥了一眼他腹部染紅的破布,
“人家如此辛苦將你背回來,等你恢復了咱們一定得好好感謝人家的救命之……”
突然她語氣一頓,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微微顫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端著藥碗。
家里值錢的東西早已被面前這個男人拿去輸了個精光,
哪還拿的出東西去感謝人家?
再加這個男人是出了名的窩里橫,
平日在外對人點頭哈腰,對家人卻拳腳相向,
哪能聽得別的男人半點好?
這話一出,又免不了一頓毒打……
陳青玄扶著太陽穴,
那濃烈的血腥味和嗆人的松煙味在鼻腔之中相互搏殺。
“道兄啊”
玉衡子奸邪的笑聲在他腦海中炸響:
“你的金丹和先天道胎在下就勉為其難收下了~
黃泉路上慢些走,來世莫將后背再交于“摯友”,蠢貨!”
當他喘著粗氣將視線聚焦時,
他看到妻子放下藥碗,
遞過來一塊焦黑中泛著點黃的蕎麥餅。
表面布滿粗糲的糠皮,像砂紙。
唯一的熱氣,在這陰冷如冰窖的屋子里,蒸騰起一絲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的白霧。
“你也…辛苦了。”話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林冰清遞餅的手猛地一顫,像是被燙到。
多少年了?
自從公公撒手人寰。
這個爛賭鬼的嘴里,除了要錢、咒罵、摔打,何曾吐出過半句人話?
她突然把餅用力塞過去,動作大得差點掀翻旁邊那碗藥渣: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