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遲疑地點了點頭,“倒也有道理,不過……”
“等下次有機會,我還是想去御守閣的牢里,當面再問問她?!?/p>
她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目光四下搜尋,“哎?流銀公子呢?從陛下審問秦晚開始,就再也沒見到他了,我都還沒好好謝謝他的救命之恩呢。”
蕭崎原本還算平和的面色,在聽到“流銀”二字的瞬間,如同被寒霜覆蓋,瞬間陰沉了下來。
他剛剛還沉浸在案件告破的輕松之中,甚至因裴昭在皇上面前的表現而暗自得意。
可裴昭這脫口而出的“感謝流銀”,像一根刺,猛地扎進了他心里。
他冷哼一聲,“救你的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若不是我及時想起后山那條隱秘的山道,就憑他?想破腦袋也找不到你!”
裴昭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火氣弄得一愣,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是是是,知道你厲害了,但人家畢竟也出了力,于情于理,當面道聲謝總是應該的。”
蕭崎不再說話,只是繃著臉,轉身朝山下走去。
裴昭看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撇了撇嘴,只能快步跟上。
一路無話,沉悶的氣氛一直持續到馬車駛回蕭府。
夕陽的最后一抹余暉即將消失在天際,蕭府門前已點起了燈籠。
墨七早已等候在門口,見兩人下車,立刻迎上前來,“閣領,夫人,蘇府方才派人送來了請帖?!?/p>
“說是蘇巧巧姑娘,特意為慶祝凈國寺連環殺人案順利告破,在蘇府設了慶功宴,邀請了刑部的幾位大人,還有裴府的親眷,請閣領和夫人務必賞光。”
蕭崎面無表情地接過請帖,只掃了一眼封面,便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不去。”
裴昭聞言一愣,抬頭看他:“為什么不去?巧巧也是一片好心,特意設宴慶祝,也是為了感謝大家連日來的辛苦,你不去多不給人家面子?”
蕭崎將請帖丟給裴昭,語氣冷淡,“本閣領的面子,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給的,我不愛湊這種熱鬧?!?/p>
裴昭被他的態度氣笑了,懶得再跟他爭辯,“你蕭閣領面子大,架子也大!你愛去不去!我自己去!”
說完,她不再看他,轉身就進了府門,徑直朝臥房走去。
她需要好好梳洗一番,洗去這一身的塵土和疲憊。
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身體,裴昭緊繃的神經也漸漸放松下來。
她換上了一身干凈素雅的月白色衣裙,未施粉黛,只將一頭烏發簡單地挽起,用一支玉簪固定,整個人顯得清爽又利落。
蕭崎在桌案后陰陰地說道:“不就吃個飯,至于這么隆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