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時雁從來沒覺得那一幕那么刺眼過。
那一天,他沒接到人,從來都能絕對掌控情緒的人,還是輕而易舉地被攪動得一塌糊涂,他法,全是本能,也不躲,就是一頓揍,就靠著他胸中那口氣撐著——
他養大的人,怎么就能被別人染指一下了?
那天過后,厲時雁在醫院住了一個月,又扎扎實實躲了寧魚五個月。
來來回回加起來有半年,寧魚沒見到,就連開學的學雜費都是厲時雁用手機轉給她的。
她和他打電話,想找他,但厲時雁鐵了心想躲她,寧魚根本無計可施。
那是這輩子,厲時雁第一次聽著寧魚在手機那邊哭得一塌糊涂,狠著心掛了電話。
最后還是等她睡著了,才敢回家看上一眼。
硬生生看著床上的小姑娘看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又準時消失
厲時雁覺得體力是個畜生,養了這么多年的妹妹,他竟然會產生不該有的想法,他可能從在福利院就真的該死了。
那時候,他是真的只想想當一個好哥哥的。
即使他們從來不在一個戶口本上,也沒有半點血緣關系。
時隔太久,兩個人想起這些都有感慨。
“是,是要過一輩子的。”寧魚看著他笑:“睡吧,有點困了。”
不知道是不是厲時雁有點退燒,所以清醒了,還是因為想起了之前的回憶陷入了沉默。
沒有繼續糾纏寧魚。
——
第二天,寧魚回家了一趟,收了些衣服,洗了個澡,做了點清淡早餐帶去去醫院。
厲時雁脾氣怪,要是看見她不在又得陰陽怪氣地損她一頓,說什么越來越出息了,知恩圖報四個字都忘記怎么寫了。
不要懷疑,厲五爺那張嘴絕對能說出來。
只是中途又去了一趟學校,請假走流程下來,已經接近中午了。
她進病房的時候,程修明剛好在,像是在商量什么大事兒。
寧魚正想走,程修明就很有眼力見地說:“得,伺候你的人來了,哥們兒就走了,還得坐診呢。”
說完,兩腳抹油麻溜就跑了。
厲時雁半靠坐在上,床頭被搖了起來,他目光漆冷幽暗地盯著她,眉眼涼薄,沒什么神色。
瞧,果然和生病的時候截然不同吧。
看著跟欠他八百萬一樣。
寧魚想了想,給他遞上早餐:“既然醒了,就先吃早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