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早就是一條命的人。
她那時候看不見,從床上下來就摔了,她掙扎著爬起來,從來沒有那么不怕疼過。
從病房到門口,對于一個正常人才只不過十幾步的距離,像腿長一點的,比如厲時雁,只不過是八九步的距離。
可寧魚摔了十二次。
凳子、病床、桌子腿、鞋,她什么都看不見,摔到最后青一塊紫一塊,摔在門口腿都快站不起來。
她聽見有人跑過來,她也想掙扎著起身去追一追厲時雁,可她沒力氣又看不見,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串砸在地上:
“小哥…小哥,你等等我…我錯了…”
直到手腕被那雙熟悉的…帶著薄繭的大掌握住,熟悉的冷松香鉆進她的鼻尖。
寧魚才下意識地抬頭,可她也看不見了,只能憑借熟悉的氣息來確認是他。
她攥緊面前男人的衣角:“小哥,你別生我氣,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我只是…我只是想說,我以后不花你的錢了,我不治眼睛了也不拖累你了,我會學著自己照顧好自己的,不會花你多少時間的。你能不能別不要我…”
男人沒說話。
面前的人沉默地將她抱起來,把她送回病房,他本來就帶著氣,動作當然算不上溫柔。
只是沒想到他才出去兩分鐘,抽根煙的空,病房里就能被她折騰得一片狼藉。
他甚至都想問,是怎么能夠弄得這么亂的。
他沉默地將東西都消失好,一邊聽著她道歉又認錯的話,心里都冷笑。
就走幾步路的功夫就能搞砸成這樣,還想不給他添麻煩,做夢呢。
病床上的姑娘聽不見他說話,似乎更加不安了,那哭起來沒完沒了的。
換成平常厲時雁早就上去哄了。
這會兒厲時雁自己都帶著氣,說出來的話最多也就是能讓她哭得更兇而已。
她是真的很慌:“小哥,你說說話,你別不說話。我害怕,你理我一下好不好,我聽不見你說話…”
厲時雁收拾著東西,心想他都沒說話,她肯定聽不見。
可想要,厲時雁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意識到話里的怪異之處。
他立馬轉頭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