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找到繳費處,沒看到顧柏川。
陸君堯道:“他不會是丟下自己親媽,偷偷跑了吧?”
顧傾城看他一眼,不好回答。
因為她也這么懷疑……
“先四處找找吧?!眱A城低聲說了句,跟陸君堯在周圍轉了轉。
然后在樓梯那邊的連廊處,看到了顧柏川——他正在打電話。
不知道怎么開口呼喊,顧傾城索性直接走過去,結果走近了才聽到他的通話內容。
他在跟人借錢,低聲下氣地哀求借錢。
但顯然沒人肯借。
然后他又翻通訊錄,找下一個,又撥出去,可是無人接聽。
誰都知道顧家破產,負債累累,他們欠別人的錢都沒還呢,還去跟別人借錢,這不是擺明找罵嗎?
顧柏川打了一圈電話,要么打不通,要么被人罵回來。
就連顧家的親戚,都不肯借一分。
顧傾城看著他的模樣,再也沒了昔日的風光倨傲,反倒如喪考妣,狼狽可憐,在他又一次拔出號碼時,她才平靜開口:“不用打了,繳費的單據給我?!?/p>
她伸出手去。
顧柏川倏地扭頭看向她,臉色先是驚愕、意外,而后又羞愧、難堪、備受屈辱。
放著以前,他要冷嘲熱諷,要寧死不屈。
可現在,他認清現實,也放下尊嚴了。
遲疑兩秒后,他取出單據遞出。
顧傾城接過,轉身走向繳費處。
陸君堯還是亦步亦趨地跟著老婆,無論是跟梁景容,還是跟顧柏川,他都沒有說話。
交完費,幾人回到急診外。
梁景容骨折的腳持續疼痛,整張臉都毫無血色了。
看到他們回來,她抬起臉一副激動要哭的樣子,連忙抬手抓住兒子的胳膊。
顧柏川沒臉看向顧傾城,只淡淡交待了句:“我先帶媽去拍片打石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