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沒有任何聲音,連自己的心跳都像是消失了。
唯有那散發(fā)著微弱光芒的身影在前方引路,像黑暗中的唯一燈塔。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終于出現(xiàn)了一點微弱的光。
光點擴(kuò)大、擴(kuò)大。
勾勒出一座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巨大門戶輪廓。
門楣之上,三個古篆字懸于虛空——往生殿。
門無聲地敞開一道縫隙。
引路使率先踏入縫隙,江銜月緊隨其后。
一步跨入,景象瞬間轉(zhuǎn)換。
江銜月強忍著不適,目光掃過四周。
腳下是光滑如鏡的黑色玉石地面,倒映著頭頂同樣深邃的穹頂。
巨大的、形態(tài)奇異的黑色石柱支撐著這方空間,石柱上雕刻著無數(shù)繁復(fù)到令人目眩的符文和圖騰,無聲地流轉(zhuǎn)著微弱的光華。
空曠,死寂。
沒有守衛(wèi),沒有侍從,只有無處不在的沉甸甸的威壓。
終于,在一處偏殿的巨大石門前停下。
石門古樸厚重,此刻正散發(fā)著柔和的乳白色光暈。
殿內(nèi)光線柔和,空間不大。
中心處是一個由黑色晶石壘砌而成的蓮花形高臺。
高臺之上,懸浮著一塊約莫一人高的、通體瑩白剔透的玉髓。
而周不移,就靜靜地躺在那玉髓的中心。
他雙目緊閉,臉色是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比江銜月這個傷號還要難看百倍。
平日里那副懶洋洋、萬事盡在掌握的神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一種深沉的疲憊和脆弱。
盡管來之前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看到周不移這副模樣時,江銜月的心還是猛地一揪。
她下意識地向前走了幾步,靠近玉髓臺。
心里像塞了一團(tuán)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悶,透不過氣。
這感覺太不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