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漂泊了太久的孤舟終于找到了錨點,仿佛碎裂的靈魂碎片在相互吸引、渴望融合。
可是,他怎么能?怎么能在知曉了這荒謬殘酷的真相后,依舊對她產生這種該死的吸引和渴望?
這豈不是對那八次死亡的背叛?對他自己理智的嘲諷?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江月。”裴忌身子后仰,脫離了江銜月的觸碰。
聲音恢復溫潤,但“江月”這個名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種刻意的疏離和提醒。
裴忌不再看那張讓他心神不寧的臉,迅速起身,走向辦公桌。
他拿起文件,像是被重要公事纏身。
“午飯我會吃。不過。”他低下頭,聲音平穩地傳來,“下午還有幾個跨國會議要準備,需要安靜。”
末了,他頓了頓,像是在給她一個臺階,又像是在下逐客令。
“你剛出院,身體要緊,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外婆那邊,我會告訴她你很好。”
他精準地搬出裴春庭,既是借口,也是警告——他知道她是誰派來的,也知道她的任務。
江銜月看著他的身影,挑了挑眉。
喲呵,裝不下去了?
看來她的“深情控訴”效果拔群啊。
還蹭到了一些法力,收獲滿滿。
“好吧——”江銜月拖長了調子,帶著點懂事的小委屈,“那你記得按時吃飯哦,別太累了。”
“我這就回去,不打擾裴總日理萬機啦!”
她轉身,步履輕盈地走向門口,背影透著一種慵懶的輕松。
江銜月一邊思索著,一邊走向專用電梯。
前臺早已不見蹤影,大概是去傳播“裴總夫婦日常”了。
電梯門光滑如鏡,映出她略顯蒼白的臉。
按下下行鍵,電梯平穩運行。
江銜月靠在轎廂壁上,閉目養神。
然而,電梯下行到一半,毫無預兆地——
“咔!”
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驟然響起,緊接著是令人心悸的失重感。
電梯猛地一頓,劇烈地搖晃了一下,然后……徹底停住了。
頭頂的燈光瘋狂閃爍了幾下,啪地熄滅。
狹小的空間瞬間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