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接過船票,入手冰涼。
票面上,一行金色的小字緩緩浮現:“持票人:林鳳嬌,單程。”
九叔握緊了船票,目光越過義莊的院墻,望向遙遠的北方,那里似乎有一座高聳入云的樓閣輪廓,在現實與虛幻之間若隱若現。
他輕聲自語,像是在對某人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看來,是時候去見見那位‘安排了一切’的老前輩了。”
夜深了。
激戰后的義莊一片狼藉,文才已經累得在房里睡死過去。
九叔則在內堂打坐調息,他的手心,那枚“證道·壹”鑰匙的烙印時而滾燙,時而冰冷。
秋生自告奮勇地負責打掃院子。
他將那些燃燒殆盡的香灰、布條掃作一堆,準備處理掉。
月光下,他的動作很輕,生怕驚擾了這份來之不易的寧靜。
忽然,他的手頓住了。
在灰燼的邊緣,有一塊紅布條不知為何沒有被完全點燃,還剩下半截。
上面,似乎有字。
秋生好奇地撿了起來,借著月光拂去灰塵。
只見那紅布條上,用墨筆寫著一行歪歪扭扭、卻又透著一股認真勁兒的稚嫩筆跡:
“九叔,長大我要當道士。”
秋生的嘴角不自覺地泛起一絲微笑,這大概是哪個頑皮的孩童留下的吧。
他隨手翻到布條的另一面,看到了落款。
兩個字,加一個數字。
秋生,六歲。
剎那間,秋生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怔怔地看著那三個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他……自己……從來不曾寫過這樣的東西!
他六歲時,還在鄉下跟著爹娘,根本不認識什么九叔!
更讓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那筆跡,那稚嫩筆畫間的頓挫與風骨,竟與他偶然間瞥見的、師父臨摹前世所留下的字跡,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