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軍營練兵的魏子都也得到消息,不日他也將隨大軍趕赴邊疆。
此等大事當前一時間他無暇顧及其他,可思索著思索著思緒竟又繞回到她身上,他從戰事中看到了屬于他們的一線希望。
他珍重地打開信,如他上次一樣,簡短的一行字寫著去苦浪亭的邀約。
這封信來的和前線的戰報同樣突然,他料定她此時也正經歷一場戰事,他很想去見她,可備戰的忙碌讓他實在抽不開身,一連在軍營里待了好幾天,終于得到了片刻空閑。
他們再次在苦浪亭相擁,他與她的戰事在這一刻融合。
林雨薇把那日父親說的話都告訴了魏子都,他雖不像上次那般反應激動,但心里卻更加沉重。
不過大戰當前,賜婚一事雖已說定也得暫且擱置,況且陛下尚還未正式下旨,一切還有轉機。
又像是訴說又像是承諾,他看著她的眼睛柔聲說:“此役關系重大,只要我能立下頭功,便能向陛下請賞取消婚約。
”她疑心著這種假設是否可行,卻又不愿抹殺他們最后的可能。
世事瞬息萬變,她來不及細想,只得叮囑他一切小心。
他們一起下了山。
過去為了避嫌,總是她先行一步,等上一陣子他再循著她的腳步而下,知其不可地細嗅著空氣中她留存的若有若無的芳香。
這一次他們破例一起走,她走在前面,他跟在她一步之遙的側后方,時而微微上前伸手替她撥去擋在前方的枝葉。
這座山并不高聳,很快他們便下了山,飛虹正在路邊悠閑地吃草,見主人來了抬頭發出微鳴。
林雨薇激動地上前撫摸它,飛虹比當初在少蔭時更健壯了。
棕褐色的毛發呈現出絲綢般的色澤,腿部的肌肉讓她相信它能跑的過敵人的箭矢。
她像是老友一般詢問它:“上兩次來都沒見著你,你還記得我嗎?你來京城吃得好嗎?睡得好嗎?”魏子都無奈地低頭一笑,輕輕覆上她的手,牽著她又撫摸過一遍它的毛發。
“你看這油光水潤的能不好嗎?”然后又故作委屈地說:“你只知關心它都不知關心我。
”林雨薇頗為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我哪里沒有關心你啦?”接著重又對著飛虹用一種溫柔的語氣問道:“可別聽他說,來,飛虹你自己告訴我。
”像是聽懂她的話一般,它濕潤的鼻子輕輕蹭了蹭她的手,表示它一切都好。
他在一旁看著,知道她又想起了截云,想起了在少蔭的日子。
“不會等太久的。
”他在心里許諾,“只要此役過后,一切都會如從前一般。
”他們能牽著馬并肩走在溪邊散步,然后在原野上自由自在地飛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