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年與往不同,北向市場“廣闊而嶄新”,正翹首以盼與他隔江對望。
眼看再有幾周就是農歷新年,合訊科技的技術、銷售、市場部門仍忙得人仰馬翻。
這幾天他一邊暗自慶幸紀天養守規矩想得開,沒做讓他為難的事情。
一邊心里又覺泛落落,無微不至的左右手忽然離他而去,需要點時間才能習慣。
蔣戎下午七點多鐘才想起自己還未吃晚餐,心里懊惱,扭頭沖門外大聲吆喝:“阿養!”
外間女秘書臉色尷尬走到門口:“抱歉老板,紀總下班了。您有什么吩咐,我也可以代勞。”
“下班?”蔣戎差點被自己口水嗆住。他扶案起身向外面大廳瞭望:“除了他,銷售部還有誰下班?”
女秘書:“只有紀總下班了,老板。”
蔣戎擺擺手:“你出去吧。”
等秘書把門帶嚴,蔣戎轉動大班椅面向街道放松眼球,拿起手機撥號,信號一連上就披頭蓋臉提要求:“幫我買一杯siwa奶茶上來,還有佟記茶餐的叉燒飯,加半熟煎蛋。馬上。”
紀天養:“好。還有其他嗎?”
蔣戎直接掛斷電話。
半小時后紀天養手拎外賣進門,走到蔣戎桌前放下餐盒:“uncle,吃飯。”
蔣戎合電腦推開,面無表情悶頭拆外賣袋,像慪氣一樣不肯多給紀天養一個眼神。
紀天養在他對面落坐,忽然輕輕嘆一口氣:“uncle,康語彤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
他說著像變戲法一樣又把一只甜品袋放在蔣戎面前:“可以比她給的更多。”
蔣戎終于抬頭瞥他一眼,轉而著手拆甜品。
魚籽司康,有脆殼、綿軟起司,和一勺昂貴的鱘魚籽醬。
蔣戎拿小勺抿一口,表情終于放松下來,從緊繃的慪氣面孔變成愜意神態:“做人為什么不能輕松一點?一定要承諾、保證、占有……不累嗎?”他聲音很小,仿佛在喃喃自語。
紀天養沒接他話頭,重起個問題:“uncle,還記不記得我跟你提過的大學室友恩佐?”
蔣戎點頭:“記得,那個生在法國、長在美國的爐港人。”
“他叫許恩佐,這次回爐港打算自己開公司創業。他爸不給他投資,他回來找爺爺賣鋪面換錢。”
紀天養話音未落,蔣戎已噴笑出聲:“你不會想讓我給他投資吧?擺明是個敗家仔,我投資他不如投資你。”
紀天養無聲微笑:“他家鋪面在官也街。”
蔣戎不以為然:“那可以多敗兩天。”官也街是爐港數一數二的繁華地段,鋪面比別處貴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