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戎依言下車轉去后排落坐,倆人依偎著身體無聲注視遠方。一刻鐘后蔣戎開始有些不耐煩:“明明天空好像已經亮了,為什么太陽還不肯升起來?”
紀天養低頭看一眼腕表,這個季節日出大約要在五點半以后,現在才剛剛四點半。
遠處的確有光,但很微弱,未必就是天光。是蔣戎盯在那一處太過專注才會覺得天變亮了,實際他們頭頂街燈以上仍舊是深不見底的墨藍。
紀天養抬手關掉車內照明燈喃聲低語:“uncle,你跟賀少做朋友多少年了?”
蔣戎:“二十八年。”
“他好像很喜歡你。”紀天養說得輕描淡寫,但心里其實能感覺到這份感情足夠厚重精貴。
“爐港三少”雖然是自封的諢號,可三人的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賀子旺對蔣戎是珍視到了骨頭里,才會抱以如此極致的尊重與包容。
蔣戎伸手撫摸他面龐:“我知道,我是不是太壞了?”
紀天養扭頭讓兩人的嘴唇貼在一起:“很壞,可是我好愛。”
蔣戎無聲接納紀天養親吻,身體在對方逐漸失控的撫摸擁抱中緩緩被壓在皮質座椅上。
【此處應有補丁】
山路盡頭是一道坡,那里并不是真正的地平線,所以不等太陽出現在他們視線之內,天就已經放亮了。
亮得很叫人促不及防。
蔣戎從失魂的余韻中掙脫出來,眼神怔怔的望著窗外天光嘆息:“唉……還以為能看見日出。”
紀天養幫他套上長褲合攏衣襟:“我們明天可以去海邊看日出。”
蔣戎不以為然輕撇嘴角:“沒興趣,我只是隨便說說。”
這時紀天養的電話忽然叮一聲彈出條信息,來自許恩佐:“注意,嚴禁在別人家門口做‘’愛。”
蔣戎驟然噴笑出聲:“他怎么還沒睡?”
紀天養也笑起來:“大概剛洗完澡,應該準備要睡了。”他說話同時劃開手機給許恩佐回過去三個字:“做完了。”
許恩佐:“逆子!”
紀天養:“給你生個弟弟。”
蔣戎捧腹大笑:“你們可真幼稚!”但笑過幾聲后驟然噤聲,臉上顯出些許悵然若失。
紀天養猜他在為賀子旺那位友誼慨嘆遺憾,但世上任何事物都需等價交換。非要爭取一些不屬于你的東西,必然要犧牲掉一些原本屬于你的東西。
多說無益,紀天養起身從副駕座椅上取過一件風衣外套給蔣戎裹在身上柔聲哄勸:“我們先回家,我來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