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只是因為對方值得信任而不甘放手呢?
黎安的額頭抵在冰涼的瓷磚墻面上,熱氣隨著水流不斷蒸騰,腦子也在清醒跟混沌之間拉鋸掙扎,他想,和謝向文的關系,愛不愛的其實不重要,有始無終也不要緊,只要將來別太尷尬就行吧。
謝向文買藥回來的時候黎安已經把自己清理干凈,甚至還換了個備用的床單才又窩回被子里,為了第二天不在朋友面前出丑,提前吃了退燒藥和雙倍劑量的消炎藥。
謝向文給他遞水的時候眼神里透露著滿滿的擔憂,然后小心翼翼的問:“你每次做完都要吃這么多藥嗎?”
黎安特別想懟他,忍了又忍才換了個客觀溫和的說法,“不出血,就不用。”
謝向文臉漲通紅,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有些手足無措,旋即又彎腰把黎安摟進懷里,閉起眼來喃聲道:“我……我下回,下回肯定不會讓你受傷了。”
第二天紀越鈞發現黎安和謝向文這邊終于有些進展,顏隆和方子軒那邊又好像出了些問題,明明該是小別勝新婚的光景,兩人臉色卻都不大好,他像個老父親一樣為兩個大兒子的感情生活操碎了心,自己卻又是三個人中唯一的單身狗。
果然是問世間情為何物,獨自美麗才會有幸福。
中午幾人在景區門口吃了頓飯,然后叫了輛七座房車回城,黎安在最后排歪在謝向文身上昏昏欲睡,顏隆則把男朋友晾在一邊,自己跑到副駕坐著,車開了半小時,車廂里一片死寂。
謝向文低頭看黎安已經睡熟了,就把人攬進懷里抱著,然后十分八卦的伸手捅了捅前排的方子軒,憋著嗓子用氣聲問:“你倆怎么了?”
方子軒心情不好,本來不想理他,可架不住自己心里也憋的慌,半側過身來,從座椅夾縫處跟后排的謝向文交流,同樣憋著嗓音用氣聲說:“你過幾天回組開機,下回什么時候來看他啊?”
“他不拍戲的時候也能去看我啊!”謝向文說的很是理所當然,又有些盲目樂觀。
方子軒又道:“那他要是也進組了呢?”
“我也能去探班啊。”謝向文像跟他抬扛一樣,他倒不是故意的,只是他這種“新婚燕爾”的狀態根本理解不到人家數年異地拉據的挫敗感。
“他和韓祎怎么分手的?”方子軒被他氣得直瞪眼,下了一劑猛藥。
謝向文被問的不快,臉頰上鼓起兩個氣包,“不是這樣的。剛才是我問你,怎么現在變成你問我了呢?我和黎安才剛修成正果,你別咒我們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