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見過大場面的,一整套婚宴流程我都面不改色,就連原本對我頗有微詞的陸家親戚都改了口風(fēng),直夸陸奕安有眼光。
婚宴結(jié)束后,我脫下高跟鞋癱在真皮沙發(fā)上,恨不得就這樣睡過去。
陸奕安靜靜坐在我旁邊,聲音很輕。
“姜?dú)q,你知道我為什么娶你嗎?”
“不知道,不在乎,在哪活不是活,嫁給誰不是嫁?都一樣。”
他啞然失笑,可笑聲里卻帶著哽咽。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睜開眼,眉頭緊皺:“陸少爺,咱倆應(yīng)該不認(rèn)識(shí)吧?別哭錯(cuò)人了。”
“歲歲,你還記得你是怎么走丟的嗎?”
“不知道,我摔破了頭,早忘了。”我指了指頭上那塊埋在發(fā)絲中的疤痕,語調(diào)無悲無喜。
陸奕安猛地攥緊拳頭,他仰起頭,喉間溢出一聲壓抑的嗚咽,像是在強(qiáng)忍洶涌的情緒。
“不是走丟”他聲音嘶啞,“是綁架。”
“那天你跟著姜夫人來參加陸家的宴會(huì),綁匪要抓的是我,所有和我年紀(jì)相仿的孩子都被控制住了,是你拿起剪刀剪斷長發(fā),和我互換了衣服。”
“是你救了我,用你的人生。”
我怔住了,指尖無意識(shí)地?fù)嵘夏堑腊獭?/p>
“我愧疚了二十年,也找了你二十年,可找到你的那瞬間,我怕了。”
“我怕你恨我,只能把消息告訴你父親,可我沒想到,你在姜家過的也不好,對不起。”
沉默在空間里蔓延,我長長嘆了口氣。
“你是在可憐我嗎?”
“不必因?yàn)槟切╆惸昱f事就愧疚,我還有過更慘的呢,付出十年還被反咬一口,算了不說了。”
我抬起頭,認(rèn)真地看著陸奕安。
“陸奕安,謝謝你在背后為我做的一切。”
“但如果僅僅是一份早已忘卻的恩情來娶我,大可不必,我不用別人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