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喝著茶,向紫蘇問道:“紫蘇姐姐,許醫女回來,會不會很生氣?”
“自然是要生氣的,可那也沒有辦法,就是許師叔在,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繁縷栽進火坑罷了。”紫蘇搖了搖頭,兩人異口同聲捧臉長嘆了口氣,沮喪不已。
而此時,林懷也知道了此事,托半夏進來找繁縷,繁縷只是呆了呆,沉默了一會。
半夏坐在繁縷的屋子里,撅著小嘴給自己扇風,大熱的天,真不知道林大哥是怎麼了,聽了繁縷姐姐的事情,臉黑得像是被火燎過一樣。
半夏不覺得嫁給衛督主怎麼了,他自小長在宮里頭,不知道太監和外面的人有什麼不同,都長的一個鼻子兩只眼睛,兩條胳膊、兩條腿,娶妻很正常。
見繁縷姐姐一直不說話,半夏脆聲叫她:“姐姐,姐姐。”
“啊,我走神了。”繁縷回過神來,才發覺半夏還等著她回話。
半夏坐在凳子上,仰著頭問她:“姐姐,你可有話,要告訴林大哥什麼嗎?”
“有。”繁縷沉重的點了點頭,眉間凝著愁緒萬千,閉了閉眼,低聲道:“你就說,一切安好,承蒙照料,再無他日。”
“一切安好,承蒙照料,再無他日。”
半夏接過繁縷給他的糖食,一把兜在衣袋里,低聲復述了一遍繁縷的話,自己都覺得太簡單,又問了一遍道:“繁縷姐姐,只這樣就行了嗎?”
繁縷摸摸他的頭,說:“嗯,你去吧,林大哥不會生氣的。”
半夏抿嘴笑了笑,還好溫柔的繁縷姐姐還是溫柔的,不像林大哥,說變臉就變臉,不過還是有點擔心他。
“那繁縷姐姐,我走了。”
林懷坐在偏僻處的梧桐樹下,他低頭捂著臉,卻不是在哭,只是難受,頭一次這麼深刻的喜歡一個姑娘,就生生被斷了,他卻什麼都不能做,連見她一面都不成。
半夏蹦蹦跳跳的來到林懷身邊,摸著兜里的糖食,笑嘻嘻地叫他:“林大哥,我回來了。”
林懷一把拽住半夏,目光炙熱認真的問他:“半夏,她說什麼了?”
半夏撓了撓頭,迷糊道:“也沒有什麼,繁縷姐姐就說,一切安好,承蒙照料,再無他日。”
林懷怔了怔,又苦笑一下,這不是意料之中的嗎,何必矯情,只是下意識輕聲自語道:“她真的這麼說?”
“自然是真的,繁縷姐姐說,一切安好,承蒙照料,再無他日。”半夏一聽他不信,可是被踩到尾巴了。
頓時跳腳,仗著自己記憶力好,又口齒清楚的,朗聲重復了一遍,一刀又一刀紮在林懷的心里。
林懷心里更是悶悶的疼,又壓抑的要命,他要不要先揍這小子一頓再傷情。
接著呼吸沉了沉,壓下氣去,半夏在旁撐膝彎腰看著他,追問道:“林大哥,你和繁縷姐姐吵架了嗎?”
“沒有,”林懷搖了搖頭,要是真的只是吵架就好了,他拉過半夏,一字一句的告訴他:
“半夏,以後,不用再傳話了,也不要和別人說起這件事。”
半夏很奇怪,林大哥的語氣很鄭重,像是在發誓一樣。
“哦,好吧。”半夏是個聽話的孩子,雖然有些貪吃,但他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去吧,半夏,楊公公該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