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兵的將軍上前一步,答道:“陛下,這位是新晉的,名叫林懷,是這些人里最出類拔萃的?!?/p>
左淩軒一聽就更高興了,覺得自己眼光好,這麼多人,偏偏就看出來這個是最出色的。
林懷跪在地上,脊背強(qiáng)健,所有人一律是半邊衣衫裹身,夏日上午的陽光明媚,照在他們淌過汗水的肩背上,剛毅魁梧,一招一式鏗鏘有力。
陛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道:“林懷,寡人記下了,真乃好男兒,賞?!?/p>
“謝主隆恩?!绷謶逊剡抵x。
左淩軒揚(yáng)了揚(yáng)眉,側(cè)頭對寧潤吩咐了什麼,寧潤輕輕點(diǎn)頭,衛(wèi)衣自然看見了,但陛下想做什麼,還不是他該管的。
“陛下吩咐把此人提到御前?!闭媸且徊降翘炝?。
事情都吩咐到了,左淩軒心滿意足的離開了,隨著陛下離開的時候,衛(wèi)衣著意看了一眼此人。
林懷也是第一次見到衛(wèi)衣,對上他的目光怔了怔,又垂下眼去。
果真是個面白無須的青年人,陰沉沉的,這人就是西廠提督啊。
這就是,繁縷嫁的人嗎?
寧潤看督主一直沒出聲,才發(fā)現(xiàn)它走神了,喚道:“督主,怎麼了?”
“沒事?!边@人的目光,倒是帶了些莫名的敵意,還是他的錯覺,衛(wèi)衣不甚在意,隨即拋之腦後了。
衛(wèi)衣并沒有看錯,林懷當(dāng)然對他有些微的敵意。
對於林懷來說,這是一種恥辱,但他又找不到正當(dāng)?shù)睦碛扇テ桨壮鹨曅l(wèi)衣,終是不甘,又深覺繁縷身陷水深火熱之中。
他現(xiàn)如今為前廷之人,見不得繁縷了,也絲毫打聽不到她的消息,女醫(yī)館在後宮之中,是個再低調(diào)不過的存在。
一直到離開皇宮後,林懷才低低的吐出一口郁氣,看路上垂柳依依,他一步一步走得極為辛苦。
從只為了吃皇糧的侍衛(wèi),到了今朝能夠面見帝王圣顏,得到贊譽(yù),他滿身傷痕,日日在軍營中操練摔打,今日只覺得什麼都沒有白費(fèi)。
父母歡喜至極,家中姊妹也說到了好親事,兄弟以他為傲,曾經(jīng)的兄弟都說他是鴻鵠高翔。
可他時常有點(diǎn)憂愁,他雖一身武藝,可為何,偏偏就守不住喜歡的女孩子。
這些人中的老大哥過來攬住林懷的肩膀,大聲道:“小子,日後你這前途可是一片光明啊?!?/p>
“楊大哥,今日我看到了西廠提督?!?/p>
“那西廠不過是個地獄樣的地方,遲早是要廢除的,兄弟,聽哥哥一句,萬萬不要與那地方的人有什麼干系,尤其是那閹人一黨?!?/p>
“嗯,多謝楊大哥指點(diǎn)。”林懷不知道繁縷如今會是什麼樣子,但跟了那樣的人,總歸不會太好吧。
他本來已經(jīng)有些淡忘,但今日才一踏入皇宮,才發(fā)現(xiàn)心里還存有女子的淡影,這般想著,便嘆了一口氣出來。
“怎麼,前途似錦,還有什麼可嘆氣的?”對方笑嗬嗬的拍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