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前途似錦,還有什麼可嘆氣的?”對方笑嗬嗬的拍了他一把。
“以前只覺得什麼都還不是時候,後來才發現,”林懷淡笑一笑,苦澀道:“從來沒有什麼不是時候,每一刻,都是最合宜的時候。要不然,你就不知道,錯過了這次,還有沒有下次了?!?/p>
他分明有機會,親口告訴她自己的滿腔情意,可當時只覺得不合時宜,為自己的退卻找理由,可萬萬沒想到,那一次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那樣的時機了。
真的,挺喜歡她的。
“兄弟,人這一輩子誰無憾事,咱們大老爺們,何必糾結這些個?!睏畲蟾缗闹募绨?,朗聲道。林懷倒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總是有些遺憾,家中也不是沒有來說媒的,說的人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也都是素有賢名的女子。
可總是,不如心里那女孩子。許是真的應了那句話,求而不得,才致念念不忘。
他看一看她,若真的過得不好,他拚一拚,也會想辦法幫一幫她。
衛衣回到西廠,繁縷正背對著看書,下意識放輕了腳步走過去,一只手便輕輕拍在繁縷的後背上。
“嘶,督主督主,別碰後背,疼?!狈笨|背後一疼,轉頭看見是督主,急忙要躲開。
衛衣松開手,看了看她的後背,也不像是被打了,問她:“後背怎麼了?”
繁縷皺著眉抱怨道:“嗯,天氣太熱了,後背都起了痱子,沙疼沙疼的?!?/p>
“每年都這樣嗎?”衛衣倒是沒有過,不過看別人這樣似乎都很難受。
“那倒也沒有,只是偶爾,我比較愛出汗,這感覺太難受了。”繁縷近日有些浮躁。
她又討厭熱,又怕冷,總是走一會便一身汗,羨慕魚能每天泡在水里,也不會出汗。
衛衣進入內間,又手里拿著一個碧色的小瓶子出來,繁縷疑惑道:“督主您拿的什麼?”
衛衣拔開塞子,便有藥香傳出來,道:“這是清玉膏,涂上三天,應該就會好了,過來,我幫你把後背涂上?!?/p>
“啊,好吧?!狈笨|怔了怔,但看督主神色自然,自己倒不好說什麼了。
夏日里穿的都是薄綢衣裳,繁縷轉過身去,將上身的衣裳褪到腰間,只剩下鵝黃色的肚兜,果然白皙的後背上起了紅色的小疹子,刺眼得很。
衛衣細致地給她涂抹藥膏,繁縷有些紅了臉,她雙臂環膝,害羞的用帕子捂起了臉,一動不動的,抿著嘴不說話。
衛衣的指尖微涼,繁縷顫了顫,衛衣突然從後面捋了捋她的頭發,撩起來放到前面,輕柔的將藥膏抹勻開。
清涼的藥膏碰到被不小心抓破的地方,繁縷的脊背瞬間僵了一下,大概是察覺到了她的僵硬,以為她不高興了,溫柔的說:“放心,我是個太監?!?/p>
“督主……”繁縷替他難過,輕喚一聲,衛衣在身後低低的應了一聲:“嗯,這怎麼?”
她整顆心都被刀絞一樣疼,死死咬著唇,他這樣輕描淡寫的口吻,仿佛什麼都不在乎了。
繁縷閉了閉眼睛,有淚水從眼角滑落,她卻笑著轉過身,衛衣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低頭看著她,臉上猶帶著慣常的笑意。
他也有怕,他怕她露出嫌惡的神情,盡管他知道,繁縷不敢,也不會,她悶聲說:“沒事沒事,我不想回去了,也沒有人想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