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僅僅是為了自己,還有身後的盧國公府,混淆皇族血脈,即使她已經是太後之尊,那也是誅九族的罪名,不可饒恕,多半是最後一抹白綾賜死。
耿瓊琚留宿宮中,她聽到了那些話,居然還對她說什麼都沒聽到,還說她什麼也不會說出去,這是在要挾她嗎。
福公公做的很干凈,那個風雨飄搖的夜晚,攝政王妃耿氏不慎溺死,一代佳人,就此香消玉殞。
連執行命令的福公公都不知道,耿瓊琚為何礙了太後的眼,他們只是依照吩咐,將她活生生的推入水中淹死。
耿家最大的依持沒有了,對於盧太後來說自然沒有用處了,可他們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扣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再容易不過了。
盧太後也意識到,左淩軒漸漸長大了,必定會有知道真相的那一天,畢竟紙包不住火,到時候結果會如何,她,她必須開始未雨綢繆。
野心是一步步膨脹的,起初只是為了穩固地位,求得一席之地,而後就是得到榮寵,為了遮掩這個秘密,她不得不去收攏足夠的權勢,不得不走到今天這一步。
這一年,墨罕來朝,意在求娶上國公主,燕朝現在沒有公主,最小的公主也是左淩軒的姑母了,早嫁了八年多了。
這是件大事,按例的話,通常是用身份較低的宗室女或者大臣之女代替,賜封公主名號,接入宮中而後以公主之禮,和親出嫁。
攝政王沒有插手的意思,只言任憑陛下決斷。
陛下前去壽安宮請安,大抵是想要通過太後娘娘,擇選一家貴女以備和親,母子二人密談了一番,寧潤只看見陛下一臉怒色地沖了出來。
但這一次,很令人驚訝的是,一向優柔寡斷的陛下這次異常的干凈利落,絲毫沒有猶豫擬好旨意。
隨後神情冷冽的,咬牙吩咐寧潤道:“擬旨,然後送去容華大長公主府?!?/p>
“是,陛下。”寧潤垂首應道,內心卻驚疑不定。
容華大長公主年過四十,膝下只有二子一女,長子為人平庸,次子尚且年幼,唯一的掌上明珠便是這溧陽郡主,秉承著貴女嬌養,一家人將其更是疼進了骨子里。
其實,隨便封一個宗室女即可,又何必要真正的郡主下嫁,簡直是高看了墨罕這等小國,更何況,眾所周知,溧陽郡主是皇後的待選人。
“督主,你來了。”
衛衣看了他一眼,道:“你這是要出宮宣旨意?”
寧潤對自己的師父沒什麼可隱瞞的,四下的人十分有眼色的,退了三步之遠,他才低著頭輕言道:
“蕭大人來過後,陛下就下了兩道圣旨,一道封溧陽郡主為公主,即日前往墨罕和親,另一道是封容華大長公主的長子為兵部侍郎。”
這典型的給一巴掌再給顆甜棗,衛衣這次倒不覺得是蕭均寧諫言的了,畢竟在蕭均寧來到之前,陛下對溧陽郡主的心思就清清楚楚的了。
“看來,咱們這位主子長大了?!倍萌∩崂琢?,而不再任憑喜好做事。
這世上,最可憐的真的是女子呀。
進入御書房後,陛下正在書案前打轉,看見他進來,便勻了勻氣,冷眉道:“衛衣,寡人喚你來,是有一樁事情吩咐你。”
“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衛衣,你去查一下,盧三小姐此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