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拿不到大學文憑到逆襲當老板,大抵是九年前,大年初一中午吃飯又看不見季淮安下來,康維國怒從心中起,提著一箱子錢想好好教訓一下他。
讓他知道讀書有什么用,文憑高有什么用,他就是干一年也賺不到這么多錢。
結果碰上一群穿著灰黑外套,年紀四十好幾,氣場強得嚇人的沖進來,客客氣氣說想見季淮安。他一問才知,季淮安研究的一個醫學課題很有價值,由于時間緊只有他能當主將,他們想把人請回實驗室主持。
院長媽媽聽說后,親自上樓去找季淮安。大年初二,季淮安提著一個箱子坐上了他們開來的黑色轎車。
之后幾年,季淮安在房間里待得更理所當然了。康維國也懶得再跟他計較,一個待在房間里,一個在外面吃酒局上牌桌,從回來過年再到過完年各奔東西,甚至連面都見不到。
“你怎么在這?”
康維國脫口而出,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從凳子上蹦了起來,怒罵:“我艸!我特么不是說過不準把這個消息告訴院長嗎!你們看守所的人之前答應的好好的,結果就這么對我?!”
“院長要是知道,就不是我來了。”季淮安冷淡說。
火氣上頭的康維國思緒一滯,一想也對,如果院長媽媽知道他進了看守所,恐怕早就提著雞毛撣子沖進來了。看守所的人沒說,趙如眉那邊應該也幫他應付過去了。
康維國情緒慢慢緩和,坐回凳子上問:“你說的出去是什么意思啊?你不是研究員嗎,咳咳,你應該攢了一些人脈吧。說實話這個事真是誤會,我真的不知情啊,我也是被蒙騙的……”
“你是要我把證據甩你臉上?”
透過鏡子看著里面男人油腔滑調為自己開脫的嘴臉,季淮安冷漠打斷。
康維國焉了吧唧閉上嘴。
玩家涉嫌的罪行,連律師都沒法請,特管局那邊說什么就是什么。他除了在副本里帶人收點錢外,別的啥也沒干,就這樣還要坐六個月牢,簡直離譜!
“你的判決結果我看了,待在看守所要明年三月才能出來,要是調去特訓區,表現得好過節可以申請假期,是繼續待在這里還是去特訓區——”
季淮安沒有要跟康維國寒暄的意思,給出的兩個選擇還沒說完,就被康維國驚喜打斷:“我要去特訓區!”
雖然康維國不知道特訓區是個什么玩意,但季淮安既然出面,肯定不會比待在看守所里更糟糕,而且可以申請假期的話,他就當是去度假好了。
混完五個月,他出來又是一條好漢!
詹旭鴻抬眼瞥了下單面鏡里欣喜莫名的男人,特訓區是專為潛力與國級玩家設立,季淮安做出這個打算顯然是不準備再特意掩飾身份。
這也正常,玩家相比普通市民,變數太大。如果康維國安分守己也就算了,但眼下明擺著在往歧路上走,就算在看守所關到明年三月,出來如何處置仍是個麻煩。
倒不如丟到特訓區托管,只不過康維國一旦深入接觸特管局這部分,早晚會知道季淮安就是特管局的局長,而不是同名同姓的普通研究人員。在沒有被徹底改造前,他是走不出特訓區大門了。
察覺青年看過來的目光,詹旭鴻動作麻利地打開溝通室的門。
康維國聽到動靜,與推門的詹旭鴻對上了視線。
“你可以出來了。”詹旭鴻溫聲說。
“真的啊?”
這驚喜來得也太突然了吧!
康維國怔了下,立馬起身大步走向門口,他出來正好與身形頎長穿著迷彩軍服,襯得整個人英姿颯爽,五官過分年輕俊美的青年碰了個面。
“你……”
康維國看著這張跟二十年前幾乎沒有變化,但氣場卻天差地別的冷漠小白臉,心底本能生出丁點敬畏,可這敬畏很快就被濃烈酸意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