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國公夫人又忍不住絮叨起來,一會兒說雖然要入夏了,但是這下起雨來還是涼絲絲的;一會兒又說注意添衣,但熱了也得知道脫衣。
簡直把葉容九當(dāng)孩子看待。
葉容九神色平靜地聽著母親的絮叨,沒反駁,沒出聲,安安靜靜地吃著飯。
他覺得,林紜這場病來得蹊蹺,這場雨絕對不是最后的原因。
“自然不是?!绷旨嫷臍馍谝归g的時候已經(jīng)好了不少,至少臉上有了幾分血色,說話也不是有氣無力的。
葉容九放下手里的書,看著林紜:“愿聞其詳。”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林紜現(xiàn)在和傍晚那個趴在他懷里哼唧的是兩個人。
林紜坐在床邊,素白的腳丫在床沿一晃一晃的,望著暖黃燭火下的葉容九,跳動的燭火把葉容九清冷的眉眼都氤氳得溫潤柔和起來。林紜有了一瞬間的鬼迷心竅,道:“葉容九,我夢到了你的前世,你要聽嗎?”
“我不信這些?!比~容九淡淡道。
“是嗎?難道夫君不想聽聽沒有我的前世,是怎么樣子的嗎?”林紜的話讓葉容九意識到,他們倆說的“前世”,好像不是同一件事。
想到這里,葉容九忽然來了點(diǎn)興趣:“好,你說吧。”
林紜卻有一瞬間的失語。
她要怎么開始說呢,是說最后葉容九被心中的癡戀所害,飲下鴆酒只為穩(wěn)固心上人的地位?還是說葉家最后毀在她的手里,他所在意的,一個都不剩了。
想了想,林紜道:“死得還挺早的,好像沒有幾年了。”
這話說出來相當(dāng)冒犯,但是葉容九反而還笑了一下,甚至點(diǎn)了一下頭:“沒有你我就是只有幾年壽命了?那在你的夢里,我娶了誰,你又在哪里?”
林紜遲疑了一瞬,才道:“夢里,沒有換親,表姐依舊是嫁的你?!?/p>
葉容九沒有意外,又重復(fù)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你呢?”
“我?”林紜指著自己,搖了搖頭:“夢里沒有我啊。”
“你也死得很早?”葉容九卻明顯想歪了,林紜有一瞬間的無語,不過仔細(xì)一想,葉容九說得也沒錯。
她也死得很早。
林紜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吧?!?/p>
“然后呢?我是怎么死的,自殺還是他殺,他殺的話,兇手是誰?”葉容九覺得自己也是好笑,居然在這里和自己的妻子討論自己是怎么死的,恐怕古往今來就他這一人了。
林紜晃了晃細(xì)長的腿:“被毒死的。”
“毒?”葉容九的目光下意識落在了林紜妝篋邊的小盒子上。
那里面全是林紜的毒藥。
“倒也算得上是踏入同一條河流了?!比~容九輕聲道。
頓了頓,葉容九又問道:“你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