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一個以用毒為保命手段的人,居然倒在了普通的風寒下,倒是讓人有些大失所望。”葉容九竟然沒有反駁林紜的話,只不過這話并沒有多好聽就是了。
林紜像是沒聽出來葉容九的嘲諷似的,聲音雖然虛弱,邏輯倒是清晰:“夫君,我是用毒沒錯,但我又不是神仙。肉體凡胎的,當然會生病。”
葉容九虛虛地摟著林紜的腰,勾了勾唇角,拍了拍林紜的后背,道:“倒是難得一見你這副模樣。”
“我這副病容,夫君可還滿意?”林紜在葉容九的胸前拱了兩下,抬起頭,蒼白的臉,烏青的眼底,沒什么血色的唇,怎么看都是一副病入膏肓要死的樣子。
可明明熱已經退了。
葉容九看著這樣的林紜,有些遲疑,還是再次抬起手試探了一下林紜額頭的溫度。
沒錯,和下午摸起來的溫度完全不是一個層級的,一點都不燙。
為什么林紜還是這么一副要死的樣子?
林紜沒動,任由葉容九的手把自己的臉摸了一個遍,她知道自己此時的臉色肯定很不好看。
也是,雖然那只是夢,可在做夢之前,那是真實發生在她身上的事,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幾乎陷入了瘋魔。
喉嚨里那股子疼痛好似也消散了不少,林紜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還能感覺到那碗被灌下來的,滾燙的湯藥。
死后林筱會怎么處理自己的尸體呢?是會丟去亂葬崗,還是連一個全尸都不想給她留,又或是直接把她喂狗?
商鶴卿又可會為她這個曾和他同生死的妻子流一滴淚?
應該是不會的吧,畢竟,林筱也有可能是商鶴卿指使的。
葉容九摸不出異樣,忽然要起身。
在那一剎那,林紜覺得自己當真是被病魔沖昏了頭腦,居然抱住了葉容九的腰,低聲道:“再讓我靠一會兒。”葉容九的神色在那一瞬變得很復雜,他半個身子都在床榻外,就差最后一點就站起來了。
可是他現在卻被林紜抱住了。
“你醒了,我讓大夫來看看你。”葉容九抓住林紜纖細的手腕,輕聲道。
林紜搖了搖頭:“不用,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你再讓我靠一下,就一下。”
葉容九說不清自己現在是驚詫多還是不知所措多,還是應該嘲笑一下林紜。
但最終,他只是坐了回去,兩只手把林紜抄起來,讓她趴得舒服一點。
林紜說的“一下”就“一下”,很快林紜就松開了葉容九,搖搖晃晃地坐好,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低聲道:“麻煩夫君把酒兒喚進來。”
葉容九的臉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是點了點頭:“好。”
說著,葉容九起身離開了房間,把酒兒叫了進去,順帶還吩咐了酒兒把大夫帶進去。
離開四海院,葉容九去了正堂,國公和國公夫人都坐在餐桌邊,沒有動筷。
見兒子過來,忍不住詢問道:“小紜可好些了?”
葉容九點頭,找了個位置坐下:“醒來了,退了熱,也喝了水,只是精氣神不太好。”
國公夫人這才松了口氣:“那就好,你下午急匆匆回來可把我嚇壞了。小紜也是,平時看著身子骨還不錯,沒想到一場雨下來就病了。”
說到這里,國公夫人又忍不住絮叨起來,一會兒說雖然要入夏了,但是這下起雨來還是涼絲絲的;一會兒又說注意添衣,但熱了也得知道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