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嬋也從楚懷瑾身側探出身來:“弟弟,母親尚在病中,你不留在府中侍奉湯藥,反倒跑到這深山野嶺來撒野?是何道理?”
蘇逸塵冷笑道:“這山是你家開的?這路是你家修的?小爺我樂意來,你管得著嗎?”
他將雙手一抱,馬車橫在路上,就是不讓。
楚懷瑾正要和他再爭執,蘇月嬋壓住他的胳膊搖搖頭:“既然他要先走,咱們就讓一讓吧。不必在這種小事上和他起爭執。”
楚懷瑾讓護衛讓開道路,蘇逸塵卻不走,故意躺在馬車上睡覺。
楚懷瑾周身散發出凜冽的寒意,壓低聲音道:“蘇二公子,你不要故意挑釁本侯,信不信我將你的馬車掀了?”
蘇逸塵像是聽見了什么好笑的笑話,發出一陣狂放而扭曲的大笑,笑聲在狹窄的山谷間回蕩:“我姐姐如今是賢妃,皇帝是我親姐夫。你區區一個冠軍侯,就算鬧到陛下那里,我也不會吃虧!”
“放肆!”楚懷瑾怒喝一聲,手已握緊劍柄,指節泛白,空氣中瞬間充滿了濃烈的火藥味,連風似乎都停止了。
蘇逸塵雖然年輕氣盛,但面對楚懷瑾的劍,還是本能地往后縮了縮。
陽光被高聳的山壁切割,投下大片陰影,馬蹄不安地刨地。
蘇月嬋覺得有詐,馬上對楚懷瑾說:“夫君,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我們掉頭離開吧!”
楚懷瑾深深看了蘇逸塵一眼,緩緩收劍入鞘,但眼中的殺意并未完全消散。
“蘇逸塵,今日看在你是嬋兒弟弟的份上,我饒你一命。但若再有下次,我定斬不饒!”
然而,蘇逸塵卻不打算就此罷休。
“等等!”他大聲喊道:“事情還沒完呢!”
蘇逸塵忽然變得異常激動,開始大聲叫嚷:“楚懷瑾,你這個克死父母的災星!”
他一邊叫嚷,一邊故意拍打著自己的馬車,發出巨大的響聲。
楚懷瑾最討厭別人說他克死父母,他徹底怒了,長劍出鞘,劍光如閃電般直指蘇逸塵:“你找死!”
就在這時,傳來一陣若有似無的破空聲。
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山林深處,一個黑衣人悄悄舉起了弩機,瞄準了楚懷瑾馬車的馬匹。
一支細如牛毛的毒針射中了馬的后腿。
前一秒還在不安踏蹄的駿馬,瞬間爆發出一陣凄厲嘶鳴!
“不好!馬驚了!”車夫大喊。他拼盡全力死命勒緊韁繩,但那平日里服服帖帖的韁繩此刻根本握不住!
受傷的馬匹徹底失控,拖著馬車瘋狂地沖向路邊的山崖。
車輪碾過路邊的碎石,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車身劇烈地左右甩擺、傾斜,隨時可能解體!
“嬋兒,小心!”在馬車即將翻覆的瞬間,楚懷瑾爆發出全身的力量,將蘇月嬋推向遠離懸崖方向的車廂角落。
“轟隆”一聲巨響。
馬車狠狠地撞上了那塊突出山體的巨大巖石,車廂破碎,楚懷瑾的后腦勺重重地磕在了那塊棱角分明的巨石之上。
鮮血瞬間從他濃密的黑發間洶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