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掃了一眼這屋子,“那這屋確實挺大的。
”他瞧見她好看的眸子里如一池春水,那里仿佛又下過一場雨。
將他的心淋得透透的。
他緩過神來,從腰間掏出一個青玉小瓷瓶,“可以止血消腫。
”隨后拔出瓶塞,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將藥粉一點一點灑在患處。
良溪其實已經疼得齜牙咧嘴,卻仍然強裝鎮定。
她的內心深處似有無數只陰暗扭曲,蠕動爬行的觸手,張牙舞爪地叫喚著,疼死了疼死了。
它們流著哈喇子,叫聲凌厲。
可她不敢輕舉妄動,害怕一著不慎,又多了點傷。
他撒完藥,從身上素凈的衣衫上撕下一綹布條,隨后輕輕地為她包扎好。
她以為他只是那個慣喜歡捉人查辦的官少爺,不想做這個,也是極會的。
良溪縮回手,清亮的眸子沉了沉,“多謝。
”他覺得她好生奇怪,方才還能同他開玩笑,怎么這會兒說起感謝來,如此客套。
良溪已然出了神,她想著不過一個指甲蓋掉了,如此疼,而那兩位被打斷了腿。
不知道得有多疼呀。
她光是想一想,便感覺頭皮發麻。
“剛才那兩人被打斷了腿,你看見了么。
”慕岑山不知道為何她話鋒一轉,但還是乖巧地點點頭。
“我想……”她想說的話戛然而止,抿著唇半晌不開口。
她在衡量,可是又覺得自己不該去衡量。
那二人被打斷了腿,想必不會再包庇背后真兇,若是現在有機會救下他們,是不是就能有人證和口供了。
可是現在,他們受了傷,而且還是腿,要救下他們難如登天。
而他一個人前去搭救,只怕是兇多吉少。
她怎么可以用一個人潛在的危險,去救下另外兩個人。
而她鬼使神差地覺得,若是他知道了她的想法,以他一根筋的性格,鐵定是要去救下那二人的。
這話,她實在有些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