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半。
要是沒離婚,還有半個小時,我就要起床給傅庭深父子準備早飯了。
倦意襲來,我開口送客:“傅總,您想知道的應該都了解完了吧?還請早點離開,我要休……”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極其清晰鄭重的:“對不起。”
我一時有些發(fā)怔,連卡在喉嚨里的話都沒說完。
傅庭深一瞬不瞬地看著我,緩緩重復:“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我沒注意的細節(jié)讓你受了這么多委屈,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呵……”我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能讓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傅庭深道歉,我應該也算獨一份吧。
可緊接著,一股空蕩蕩的落寞占據(jù)胸膛。
我竟然覺得有些委屈。
原來,當我把五年婚姻生活中最稀松平常的一切攤開在他面前,他也會覺得我委屈。
我不動聲色地揉揉滯澀的胸口,忽然覺得那口氣消散了不少。
興許,我也可以跟過去和解。
“但有一點,我不贊同你的觀點。”
傅庭深驟然出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看了他一眼,他抿抿唇,繼續(xù)說道:“我沒有出軌,我并不喜歡柳思思。”
他眼底閃過一絲明晃晃的愧疚和思念,艱澀道:“我會照顧她,對她有求必應,是為了完成我哥哥的遺愿。”
“之所以不在別人叫她‘傅太太’時糾正,也是因為我覺得,如果哥哥還在,她的確也是名正言順的傅太太。”
我擺擺手:“不重要了。”
他好像被我淡漠的態(tài)度刺痛,眼中閃過一絲受傷。
強調(diào)道:“不,這很重要。”
“你離開的這六年,我和佑安都很想你,我希望消除你心里的芥蒂,讓你重新回歸家庭。”
有那么一瞬間,我真的以為傅庭深是在開玩笑。
我盼了十年才盼來自由,他現(xiàn)在卻讓我回歸家庭?
震顫的笑聲沖出胸膛,我實在忍不住大笑。
傅庭深臉上卻閃過一絲錯愕,他好像真的不明白我在笑什么,又或者,他以前從未見過這樣真實的我。
我抬手擦掉眼角溢出的淚水,捂著絞痛的肚子,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平復下來。
“傅庭深,你在開玩笑嗎?”
“我好不容易才和你離婚,如今又有了自己的事業(yè),我怎么可能回歸家庭?”
“再說了,我回去干什么?做免費的育兒嫂?還是像老媽子一樣為你忙前忙后?每天跑到你的公司給你送那什么可笑的海鮮粥?”
“你對你哥哥有愧疚,想完成他的遺愿,好好照顧柳思思,沒必要帶上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