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得很快,只見好些方才還在書房中的面孔也趕來看熱鬧了。
按周安民那個性子,今夜他肯定是要將縣衙徹查一遍的,如此便空不出手來折騰其他,這般謝其獲的目的就已達到了。
又忙活了一夜,腹中還空空如也,她準(zhǔn)備回去找點吃的了。
就在她轉(zhuǎn)身離開的前一刻,周安民越過出事的二堂,毫無停下的勢頭,直直地沖著更前方的大堂走去。
不對勁,他的反應(yīng)不對勁。
在她還未想清楚究竟是何處不對勁之時,她的身體已經(jīng)先行動了,她跟了上去。
只見他邁進大堂后,目標(biāo)明確地朝暖閣而去,到了公案前也沒不曾停住腳步,直至立于匾額之下。
謝其獲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一路奔走過來,氣喘吁吁,此處顯然有重要之物。
但是他停下后既沒有看公案上的物品,也沒有其他動作,只是微微仰頭,似乎一直注視著頭頂上方的什么東西。
頂上除了“明鏡高懸”的牌匾,就是屋頂?shù)臋M梁。
沒過多久,他的腰背不再繃著,看上去十分放松,離開的步態(tài)悠哉,全然不似來時。
經(jīng)過門口值守的衙役時,還順口囑咐了一句,讓他們多注意往來的人員。
周安民剛踏過門檻,謝其獲就已經(jīng)摸到了房梁上。
梁上只鋪了一層薄薄的灰塵,顯然平日里是有人定時清理的,只是近些時日顧不上罷了。
上邊連貓咪的梅花爪印都沒有,看來周安民在意的只能是另一處了。
謝其獲足尖輕躍,落到匾額正上方的屋梁上,借著懸掛在大堂四角的燈光朝里望去。
好似有一暗色塊狀物被放置在其中,燈光的亮度始終有限,加之牌匾背面也是深色的,她看得不甚清楚。
縱火本是想給周安民惹點小麻煩,免得他過于清閑凈是折騰些陰謀詭計。
這實屬是意外收獲,既然看不清,那就不看了,直接帶走,回去以后再看也不遲。
一陣風(fēng)吹過,險些將堂中的燭火全熄滅,紙張也被刮的嘩嘩作響。
值守之人趕忙將門窗關(guān)上一些,再重新把蠟燭都點燃。
已然得手謝其獲此刻已經(jīng)在回程的路上了,她時不時摸摸剛從匾額后方取出的匣子,纖塵不染,這倒是跟屋梁不太一樣。
與此同時,剛走出衙門大堂不遠的周安民仿若有所感應(yīng),冷不丁地回頭張望。
燈火明滅間,他身后半明半暗的建筑,好似一只張著血盆大口兇相畢露的猛獸正準(zhǔn)備一躍而起。
他心中一驚,連忙回身再次朝大堂暖閣奔去,可惜這次并不是虛驚一場。
衙役們將縣衙的每一個角落都搜尋了一遍,毫無發(fā)現(xiàn)。
這個結(jié)果周安民早有預(yù)料,能在眾人眼皮底下取走牌匾背后的匣子不被發(fā)現(xiàn),自然也不會那么輕易地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