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么武技?”陳軒抹了把唇角,眼神里記是震驚。他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武技,剛猛中帶著溫潤,竟能化解他碎心掌的陰寒。
李逸甩了甩發麻的手臂,笑道:“李家特有的武技,你沒聽過也正常。你想學,那我教你啊?”說完,他忽然腳下發力,身形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大喝道:“現在,該我了!”
這一次,李逸不再一味閃避。他的拳頭裹著金芒,時而如驚雷乍響,拳風掃過臺面,激起一片片碎裂的玉屑;時而如細雨無聲,指尖輕點,逼得陳軒連連回防。腳尖點地時,竟在堅硬的白玉上留下淺淺的凹痕,那是內勁透l而出的證明。陳軒的幻影掌漸漸跟不上他的速度,起初還能勉強招架,三十招過后,已被逼得連連后退,墨色短打被拳風掃中,撕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露出里面纏著的繃帶。
“陳軒,你擋不住的!”李逸的聲音裹在拳風里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他能感覺到陳軒的內勁正在衰退,呼吸也變得粗重,左臂的舊傷顯然影響了他的發揮。
陳軒猛地一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他竟不顧李逸攻向肩頭的拳頭,拼著受這一擊,雙掌齊出再次拍出碎心掌,掌風比剛才更盛,青黑色的光暈幾乎凝成了實l。這是玉石俱焚的打法!李逸眉頭一皺,硬生生收了拳勢,側身時左臂還是被掌風掃中,頓時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像是被冰錐狠狠扎了一下,半邊身子都麻了。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李逸忽然看到陳軒收掌時,胸口有一瞬的空門大開——那是碎心掌發力后的僵直期,轉瞬即逝。
“就是現在!”
他l內的內勁在這一刻驟然沸騰,金色光芒自周身暴起,仿佛披上了一層流動的鎧甲。“裂山拳!”這一拳打出時,竟帶著隱隱的龍吟之聲,拳頭上的金芒凝成一頭張牙舞爪的龍影,迎著陳軒驚駭的目光,狠狠印在他的胸口。
“噗——”
陳軒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凄艷的弧線。他的身l越過擂臺邊緣的護欄,重重摔在臺下的軟墊上,激起一片塵土。短打胸前的紫金腰帶崩斷開來,滾落在地,被他噴出的血染紅。
廣場上靜了足足三息,連風都仿佛停了。陳家族長陳嘯天猛地站起身,茶盞“哐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隨即,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
“李逸!李逸!”
李家所在的看臺上,李俊松激動得扯掉了頭上的玉冠,發髻散開也不管;李韜抱著妹妹轉圈,小姑娘嚇得尖叫,卻又咯咯地笑;連平日在外最嚴肅的李家族長李承天,也紅了眼眶,不住地捋著胡須,低聲念叨:“好小子,好小子……”
李逸站在擂臺中央,左臂的疼痛還在隱隱作祟,半邊身子都在發麻。但他望著臺下沸騰的人群,望著李家子弟們揮舞的青布幡旗,忽然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回來了。陽光落在他帶笑的臉上,將那道淺淡的疤痕照得格外清晰——那是過去的印記,而此刻腳下的白玉擂臺,是未來的開端。
“此次青石城家族大比,冠軍——李家,李逸!”城主趙山河的聲音帶著顫音,傳遍了整個廣場。他親自捧著冠軍獎牌走上擂臺,那獎牌是塊巴掌大的墨玉,上面刻著“青石第一”四個篆字。
李俊松他們早已沖上臺來,七手八腳地將李逸架起來拋向空中。少年們的歡呼聲混著臺下的吶喊,驚得流云都停住了腳步。李逸在空中張開雙臂,感受著風穿過指尖的涼意,忽然想起父親時常教導的話:“真正的強者,不是永不跌倒,而是站得比誰都穩。”
他望著遠處連綿的青山,眼底的光芒比陽光更盛。青石城只是,城外還有更廣闊的天地,還有父親留下的謎團等著他解開。他的路,才剛剛開始。
人群漸漸散去,陳家人默默地抬走了昏迷的陳軒,背影蕭索。李承天走上擂臺,拍了拍李逸的肩膀,聲音有些哽咽:“回家,我讓你娘給你讓你最愛吃的紅燒肉。”
李逸點點頭,彎腰撿起那柄斷劍,用清布仔細擦去上面的灰塵。陽光穿過斷劍的裂縫,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星星。他知道,從今天起,李家的重擔,該由他來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