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他那么年輕,干凈,像被精心打磨過的夏日幻覺。
她轉身時偷偷看了一眼,他正低頭看手機,睫毛很長,鼻梁挺,嘴唇微抿,看起來有點不耐煩,卻也不是刻意的。
像一只剛睡醒的小狗,懶散又不自知地好看。
她把煙拿出來,遞給他的時候,那雙手再一次靠近她的眼前。修長、干凈、手背有細細的血管,指尖是薄而窄的指甲,像藝術生一樣漂亮。
她心跳得更厲害了。
“十八歲可以買煙了嗎?”她故作鎮定地問。
他偏頭看了她一眼,輕笑了一聲,露出一點少年人的漫不在乎。
“剛高考完,不信你查。”
她接過他遞來的身份證,指尖碰到他的那一刻,她幾乎感覺到一股熱氣順著手指蔓延上來。
她強裝鎮定地掃完碼,把東西遞過去,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他走出去時,玻璃門再次響了一聲,風鈴在他身后晃了晃。陽光還沒完全落完,天邊是一大片橘色和紫,遠處的屋頂像是染了一層溫柔的火。
空氣里還殘留著他身上的那點薄荷柑橘味。
她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
便利店的風扇還在轉,收銀臺的燈還在亮,街道還在被蟬鳴占據,世界一切照舊。
可她的心,已經不小心動了。
動得輕,又動得真切。
夜里十二點,鎮上的蟬聲終于歇了,風也安靜了下來。
天空像是悶了一整天,終于在夜里落下一場細雨。雨不大,滴答滴答地落在屋檐上,打shi了青石板路,潮shi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涌上來,像是老鎮子藏了很久的嘆息。
便利店的燈關了,風鈴也安靜下來。
許輕把最后一袋垃圾丟進后巷的桶里,鎖好門,撐起一把透明雨傘,順著小路往出租屋走。院子昏暗,只有幾盞老舊的感應燈時亮時滅,石板路被雨打shi,泛著一層淡淡的光。
她才剛邁進院子,就在樹下的暗影里,看見了他。
黃默洋站在那棵老榕樹下,身影被雨夜拉得很長。
他沒打傘,白t已經shi了,衣擺貼在身體上,清瘦的輪廓若隱若現。他一只手插著口袋,另一只手夾著煙,低頭時煙火亮了一瞬,在他指尖一閃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