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陛下方才那駭人的怒氣和反常的冰冷。
向榆點(diǎn)了點(diǎn)頭,神色凝重。
“柳惜蓉!”
英嬪氣得柳眉倒豎,銀牙幾乎咬碎,聲音因憤怒而尖銳起來,“這個(gè)不要臉的賤人。自己留不住陛下,竟用這等下三濫的腌臜手段。簡直丟盡了皇家顏面,下作!無恥!”
她胸口劇烈起伏,恨不能立刻沖到玉芙宮撕了蓉貴妃那張臉。
罵了一通,英嬪心頭的怒火稍泄,但一個(gè)更讓她心驚肉跳的疑問猛地浮了上來。
她猛地轉(zhuǎn)頭,目光如炬,緊緊盯住向榆平靜無波的臉,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那……陛下中了那種藥,后來是怎么……解決的?”
她問得艱難,眼神在向榆身上掃來掃去,生怕看出什么不該有的痕跡。
向榆迎著她的目光,眼神清澈坦蕩,沒有絲毫扭捏或羞澀,仿佛在陳述一個(gè)再尋常不過的醫(yī)案,“奴婢給陛下扎了昏睡穴。”
她語氣平淡,“陛下睡了一整夜,藥性硬生生熬過去的。”
英嬪愣住了,眨巴著眼睛,腦子里艱難地消化著這幾個(gè)字。
她看著向榆那張過分平靜、毫無波瀾的臉,那雙眼睛里只有醫(yī)者的澄澈和坦然,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曖昧或心虛。
半晌,英嬪長長地“哦”了一聲,肩膀徹底松懈下來,拍著胸口連連道:“原來如此。那就好,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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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shí),玉芙宮的氣氛卻陰沉得能擰出水來。
上好的纏枝蓮青瓷茶盞被狠狠摜在光潔如鏡的金磚地上,“嘩啦”一聲脆響,滾燙的茶水混著茶葉濺了一地。
她那張精心描畫的臉此刻扭曲得近乎猙獰,胸口劇烈起伏。
“鐘粹宮,英嬪那個(gè)賤人。”柳惜蓉的聲音尖利得刺破殿內(nèi)的沉寂,帶著滔天的恨意,“本宮費(fèi)盡心機(jī)才……才。”
她氣得說不下去,昨夜陛下明明中了她的藥。
可怎么一轉(zhuǎn)眼,他竟頭也不回地沖出了她的玉芙宮,直奔鐘粹宮而去。
陛下留在鐘粹宮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