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叔叔,你這香點了,就起不來了,這幾日過節,可不興賴床。也是奇怪,以前也沒有這個毛病,就是進宮之后老做這個夢,醒來又什么都不記得,難道是我忘了什么?”
溫良眸光微閃,“沒什么大問題,不過是受寒懼風,尤其是你還在長身體,容易多夢。”
宣令君知道自己這個身體還小,長身體確實會做些奇怪的夢。
溫良將宣令君的衣袖捋下來,溫柔的整理好,“微臣給娘娘開點藥。”
“不!”宣令君嘟著嘴,嚴詞拒絕,“做些藥丸就好,我要藥丸。”
溫良笑了,“好,就知道你不愛喝藥,早給你預備下了。”
宣令君傲嬌的瞪了溫良一眼,“你在宣家求學的時候,明明就知道我不喝藥湯的啊,故意逗我。”
溫良輕笑,溫柔的摸了摸宣令君的腦袋,“是啊,你光屁股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宣令君霎時間紅了臉,“小叔叔,你說好不說這事兒的,我都多大了。”
溫良此時才揭去醫者仁善的面具,變得促狹起來。
“溫叔叔,王姐姐的病情怎么樣啊?”宣令君一想到這個就心疼他,溫叔叔的妻子是嫡姐的閨中朋友,禮部尚書王家的嫡女,她幼時也見過,性子有些嬌,她當然是覺得配不上小叔叔的,要不是出了那事兒。
“溫叔叔,不想找個人照顧自己嗎?您都快三十了,膝下連個孩子都沒有。不知道那些碎嘴子要怎么說呢。”
溫良淺笑,只是眼睛里毫無溫度,“無事,娘娘不用擔心臣。”
魏紫送溫太醫出去。
姚黃正好要去膳房,剛好看到白雪,便叫道:“白雪,跟我一塊去膳房吧。”白雪是內務府送來的宮女,在相思殿里升到了二等,平日偶爾能進內殿打掃,剛剛她進來送水,看到溫太醫和美人很熟悉的樣子,“姚黃姐姐,溫太醫之前是跟宣家很熟悉嗎?”
姚黃是從宣家就跟著宣美人了,“那當然了,溫太醫也是個命苦的,家中遭了變故,拿著宣老太爺的手書求助到宣家,祖上也算有親,不過出了五福了,輩分算下來是主子的表叔,大主子一輩呢。”
姚黃想起宣府的日子,“主子是宣家唯二的姑娘,自小也是金尊玉貴的,唉,說這些做什么,得快些去取飯食了。”
宣令君是庶出,宣家最重規矩,她姨娘又無寵,為了生存對父親母親小心翼翼的侍奉,對兄弟姐妹小意逢迎,但她到底也是主子,不過溫良過得日子比她艱難多了。
溫良回了溫府,先去看夫人,探了探額頭,“夫人,今日感覺怎么樣?”
王書意不過雙十年華,此刻卻猶如枯槁夫人,面色蠟黃,雙目渾濁,張著嘴說不出話來,純靠藥水吊著命,她怨恨的看著溫良,啊啊嗚嗚著。
溫良就著旁邊案臺上的溫水凈了手,溫柔的道:“夫人莫要激動,就在這里陪你,你這樣于身體將養無意,如今是年節里,若有個好歹恐傷了老丈人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