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令君回到相思殿,紫云紗早就送來了,還在正殿里擺著,她這兩年雖說賞賜不斷,但都是些不痛不癢的玩意兒,這西域的紫云紗可是極少見。
她在鏡子前看了許久,妝容和往日并沒有什么不同,發(fā)型宣傳的少女發(fā)髻,唯一的不同是陛下,第一次看到她穿了這件廣袖留仙裙,這款式也是尋常,不過紫色的,“魏紫,你可知宮中有何人愛穿紫衣?”
魏紫仔細想了想,“紫色尊貴,宮里位份高的娘娘大多都穿過,看不出有誰特別喜愛。”
宣令君現(xiàn)屬實想不明白皇帝的心思,想不明白就不想了,“這紫云紗輕薄透氣,吩咐尚服局做兩件寢衣,一件宮服吧,兩件自己穿,一件傳給別人看,彩衣娛親,可是姑父陛下吩咐的,可得做好。”
次日,宣令君便報病了,秉了尚宮局,太醫(yī)屬也建了醫(yī)檔。
姚黃看著無聊的在床上拆九連環(huán)的主子,不明白道:“主子,你明明渾身上下一點毛病沒有,為什么要稱病啊,連李貴人的探視都拒絕了。”
宣令君就是嫌麻煩,昨天事情很快就會傳到長兄耳朵里,不如她現(xiàn)在就做個表態(tài),省的他們從各個地方傳消息來,“你主子我想歇歇,這年節(jié)里,本就事多,生病了就不用在冷風(fēng)里站著等貴人的賞賜,我又不缺。”
宣令君又突然想到什么,“你把各處送來的補品,人參,挑些好的給李姐姐送去,算日子她快生了,一定要叮囑她不要出門,干脆稱病吧,她現(xiàn)在身子重,可不能受累。溫太醫(yī)怎么還沒過來?等會兒讓她去給李貴人也看看,其他御醫(yī)我都不放心。”
姚黃道:“今日太醫(yī)屬是溫太醫(yī)值守,不能擅離,之前已經(jīng)派人過來跟主子說過啦。”
宣令君知道,但就是忍不住催,整個皇宮里除了李貴人她最信任的人就是溫叔叔了。
魏紫放下手里的繡活,“我替美人去迎迎吧,溫太醫(yī)應(yīng)該快過來了。”
宣令君窩在床上,抱著軟枕,“姚黃,把溫叔叔送的香薰球點上。”
姚黃將香薰球掛在床梁上,“主子,每次都是臨時抱佛腳。”
宣令君趴著,輕輕抬腿,看似柔軟的腰肢一彎,腳尖便勾到了香薰球,“那不是最近又開始做那個夢了。”
姚黃倒了杯蜜水遞給宣令君,“主子,喝點潤潤嗓子,您晚上魘著,出了一身的汗,多喝些密水。”
這時魏紫從外面進來,“主子,溫太醫(yī)來了。”
宣令君在素色的寢衣外面披了一件長衫,乖巧的坐在床上,“溫叔叔來了,姚黃看茶。”
溫太醫(yī)還是穿著藏青色官服,白色比甲,背著藥箱,行禮道:“臣溫良參見宣美人。”
魏紫給溫太醫(yī)搬了梨花木杌子。
宣令君趕緊讓溫叔叔起身,“溫叔叔快坐。”
溫良抬眼看到床梁上搖晃的香薰球,探脈后,“娘娘又不聽話了,都說這香是安神的,有助于您睡眠,不可懈怠。”
宣令君將纖腕收回去,溫良指尖軟膩的觸感霎時消失了,他指尖顫了顫。
“溫小叔叔,你這香點了,就起不來了,這幾日過節(jié),可不興賴床。也是奇怪,以前也沒有這個毛病,就是進宮之后老做這個夢,醒來又什么都不記得,難道是我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