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那時正得寵,甚至隱隱有威脅她地位之勢。
甚至李姨娘比沈幽月還要得寵。
若說誰最不愿見到李姨娘,甚至其腹中可能存在的孩子,除了盧丹華也不會有旁人。
沈幽月人淡如菊,他如果不主動去尋她,她斷然不會來找自己。
后宅爭寵的事情,沈幽月從來不屑于去做。
蕭臨淵的眼神驟然變得冰冷銳利,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鋒。
他猛地將手中的冊子合上,發(fā)出不輕不重的一聲響,在寂靜的書房里格外清晰。
“來人。”
守在門外的長隨立刻應(yīng)聲而入:“家主。”
蕭臨淵的聲音聽不出絲毫情緒,平靜得令人心慌。
就像是暗流之下,早已涌動的危險一般。
“去查一下,去年西跨院走水前后,都有哪些人當值,尤其是負責門戶和炭火的下人,一個不漏,暗中查訪。另外……”
他頓了頓,指尖在書案上劃過。
“查查李姨娘身邊那些僥幸未當值或是因故外出的仆役,如今都在何處當差,近況如何。記住,要隱秘,不得驚動任何人,尤其是夫人院里的人。”
長隨心中一驚,頭垂得更低,不敢多問一句:“是,家主,奴才明白。”
家主怎么突然想起要查去年的事情了?
莫不是,大小姐跟家主說了什么?
長隨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重新關(guān)好了房門。
書房內(nèi)再次只剩下蕭臨淵一人。
他重新拿起那份冊子,卻沒有翻開,只是用手指摩挲著封頁。
蕭婉儀今日這番作態(tài),送上這份東西,再拋出李姨娘舊事。
是真的一片孝心,順口提醒,還是想借刀殺人?
她想借他的手,去對付盧丹華?
她料定了他會起疑?她算準了他多疑的性子?
蕭臨淵的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
他這個女兒,心思之深,遠超他想象。
她似乎篤定,只要埋下懷疑的種子,以他的性格,就絕不會放任不管。
她看透了他,而他確實不會。
即便他知道這可能是蕭婉儀的心思,但他無法不去懷疑盧丹華。
李姨娘的死,若真有蹊蹺,那便是有人在他后宅里興風作浪,甚至可能謀害子嗣,這是他絕對無法容忍的。
這觸及了他身為主君和家主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