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比前兩次更加陰險。
她若反抗,便坐實了身上有不干凈東西的話。
若順從,便是認下了這莫須有的罪名。
就在蕭臨淵要開口時,蕭婉儀卻緩緩抬起了頭。
目光平靜,掃視過周圍的人。
“母親關(guān)懷,婉儀心領(lǐng)。”
她聲音清晰,不高不低,卻足以讓每個人聽清。
“師太所言陰郁之氣,或許真有其事。婉儀近日也總覺得院內(nèi)似有異樣,夜間尤甚,仿佛總有人影在生母舊院附近徘徊,心中正自不安?!?/p>
盧丹華眉頭微蹙,不明其意。
蕭婉儀繼續(xù)道,語氣愈發(fā)沉穩(wěn)。
“至于那東珠……母親方才說是在庫房失竊?可婉儀記得清楚,這批東珠乃是去歲宮中賞賜,父親當時言道此物珍貴,命人收入外書房私庫嚴加看管,并未放入內(nèi)院大庫。
怎會從內(nèi)院庫房失竊?又怎會出現(xiàn)在……我生母的舊院?”
她輕輕巧巧一句話,四兩撥千斤,扭轉(zhuǎn)了局勢。
外書房私庫的記檔與內(nèi)院庫房的記錄一對便知。
盧丹華心中一凜,她千算萬算,沒算到蕭婉儀竟連這種細節(jié)都記得如此清楚。
這丫頭,何時對府中事務(wù)這般上心了?
不等盧丹華反應(yīng),蕭婉儀又轉(zhuǎn)向那位師太,語氣謙恭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探究。
“師太修為高深,能感知陰郁之氣,不知能否感知到……人為的腌臜之氣?”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那妝奩。
師太頓時有些慌亂,支吾不言。
蕭婉儀卻不再看她,反而對宗親中的一位長輩福了一禮。
“三叔公,婉儀以為,既然此事涉及御賜之物,又牽扯已故生母清譽,絕不能草率。為公允起見,可否請父親出面,即刻徹查內(nèi)外庫房記錄,并嚴審所有經(jīng)手之人?
同時,為證婉儀清白,也為查明究竟是何人栽贓陷害、擾我先母安寧,婉儀懇請……現(xiàn)在就報官!”
報官二字一出,滿堂皆驚。
家丑不可外揚,蕭婉儀此舉簡直是玉石俱焚!
盧丹華臉色終于變了。
她只想在內(nèi)宅用手段壓服蕭婉儀,從未想過要將事情鬧到公堂之上。
一旦官府介入,許多她做下的手腳就未必經(jīng)得起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