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燼看得有些好笑,卻也沒催促。待李默也狼狽地翻過墻頭,林燼深吸一口氣,腳下猛地發力,身形如壁虎般緊貼墻面,幾個借力便輕松躍上了墻頭,動作行云流水,看得李默目瞪口呆。
“林哥,你……你這身手,不去當采花賊可惜了。”李默剛想拍個馬屁,結果話說出口就覺得不對勁。
林燼懶得理他,確認四下無人后,帶著三人迅速離開了黑石集。
踏出城墻的那一刻,眾人都松了一口氣,仿佛掙脫了某種無形的束縛。但緊接著,一種前路茫茫的迷惘感又涌上心頭。
“我們現在去哪?直接去血月嶺嗎?”阿朵輕聲問道,她的聲音在寂靜的荒野中顯得格外清晰。
“嗯。”林燼點頭,“血月嶺雖然兇險未知,但那‘噬魂血咒骨’的線索,我們不能放過。而且,越早離開赤家的勢力范圍越好。”
四人在夜色下疾行,不敢有絲毫停留。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他們才找到一處相對隱蔽的山坳暫時歇腳。
李默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得直喘粗氣:“我的親娘嘞,總算是能歇會兒了。這一晚上跑下來,我感覺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阿朵拿出水囊遞給影刺,又分了些干糧。影刺接過,低聲道了句謝,便默默地調息起來。
林燼則靠在一塊山石上,閉目凝神。他能感覺到,左臂中的那股冰冷意志,在遠離了黑石集那種血腥氣息濃郁的環境后,似乎安分了一些,但依舊如同蟄伏的猛獸,隨時可能蘇醒。而那些關于血色戰場的記憶碎片,也如同夢魘般不時在他腦海中閃現。
他試圖去捕捉那些畫面,想看清那個身披血色戰甲的模糊身影,想弄明白那柄造型奇特的骨刃究竟是什么,但每次都功虧一簣,只留下一陣陣心悸和莫名的煩躁。
“林哥,你在想什么呢?”李默啃著干硬的餅子,含糊不清地問道。
林燼睜開眼,搖了搖頭:“沒什么。吃完東西,我們繼續趕路。爭取在天黑前,找到一個安全的宿營地。”
“還走啊?”李默哀嚎一聲,“這荒郊野嶺的,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能有什么危險?”
話音未落,不遠處草叢中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著,三頭體型壯碩、獠牙外露的野狼,幽綠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們,低沉的咆哮聲中充滿了威脅。
李默瞬間噤聲,臉色發白,手忙腳亂地拔出短刀,結結巴巴道:“狼……狼!林哥,有狼!”
林燼眉頭微皺,這幾頭野狼雖然只是普通野獸,但對于筋疲力盡的他們來說,也是個不小的麻煩。他緩緩起身,左臂的黑布下,血色光芒若隱若現。
“看來,這荒野也并非那么平靜。”林燼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正需要一場戰斗,來宣泄一下心中的郁結,也順便……試試這邪骨在吞噬普通生靈時,會有什么反應。
三頭野狼似乎感受到了林燼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不安地刨著蹄子,卻沒有立刻退縮,饑餓讓它們變得更加兇悍。
“阿朵,保護好李默。”林燼吩咐一句,不等野狼撲上來,他已經主動迎了上去。身影如電,在晨曦微光中拉出一道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