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可顧云籬覺得,顧方聞如今也是上了一把年紀,要是在西南有個好歹可怎么辦?這人從前還半開玩笑著說要讓自己給他養老送終呢。
常煥依默默別過頭,心里面暗暗給自己了幾巴掌,怪自己嘴快,一下子又惹得這兩個小輩鬧心。
“師叔,師父在西南遇到什么事兒了?”顧云籬追問道。
“……呃,不過是和先前的同門有了點爭執而已,你也知道,從前看不慣你師父的一只手都數不過來?!?/p>
“就這樣?”顧云籬擰眉。
常煥依神色如常,對上她的眼,臉不紅心不跳:“就這樣,我騙你做什么?”
顧云籬沉吟片刻,慢慢收回了視線,心里另有了一番打算。和常煥依侃這個顯然半輩子也套不出一句真話,她放棄討論這個,將話題扯回原先開始的那個:“那巫術從未見過,是不是就無法醫治了?”
“也不盡然,”一提起這些,常煥依明顯便比先前認真了,“所有可解之法,都是在不可解之后。”
“可如今連這巫術究竟從何而來都不知……”
“本來就不是用你管的事情,她的病來歷不明,我不建議你去摻這一腳。”她斬釘截鐵,一副不容反駁的模樣,“若是牽扯了你惹不起的人,我和你師父離你十萬八千里,怎么救你?”
顧云籬又何嘗不知,她當然也明白常煥依這么不厭其煩苦口婆心勸說自己抽身的用意,可如今除卻林慕禾這里,她實在再難找出接近真相的方法。
舉棋不定,猶疑不敢動作,委實不像她自己的作風。
話音落下好一陣,又聽見常煥依“哦”了一聲,似是想起了什么。
“我這記性,這才想起來一件陳年舊事。”
宮墻內亦有風起
顧云籬問:“陳年舊事?與師父有關?”
“呸!他能有什么舊事值得我懷念?是那姓林的小娘子……只是是否屬實,如今江湖上也沒個說法?!背ㄒ罁Q了個姿勢坐好,“這也是前些年那群人風言風語的一部分。”
自然,顧云籬是顧方聞私生女這流言也包含其中,常煥依磨了磨牙,暗想著找到那個散布謠言的給他敲斷肋骨,緊接著,她思索著說了起來,“如今的右仆射林胥,是自詡清流人士的,真正出身寒門……如今他的妻子是誰我不知,只是先前途徑泉州,曾聽聞他在如今這妻子之前仍有一個妻子?!?/p>
顧云籬想了想,接道:“那位林娘子并非嫡出,想來右相先前也有妾室?!?/p>
“那就是了……那幫人說,林胥的上一個妻子……不是,那個妾室,出身劍道。”
額角一抽,顧云籬怔了一下,與身旁的清霜對視了一眼,旋即笑道:“這也委實是無稽之談,劍道向來居東部自立,雖有弟子入世,卻不似閬澤那般,右相官場之人,怎么可能會與劍道的人有交集?”
“既有傳言,那便不是空穴來風?!背ㄒ赖溃凹幢闼擎也皇莿Φ乐?,那也定是因為右相與劍道有過交集,才會傳出這樣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