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嫻蹙眉,定定看她,又指了指屋外,幼月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出門又問了外面侍候著的女使一遍,回來稟報:“娘子,都說了,沒見過有什么煙花。”
“娘子想看煙花?明日叫他們買些便是。”
林慕嫻卻一個勁搖頭,面色竟然比方才還要白上幾分。
她又提筆,快速寫道:“去找柴衙內來!”
幼月一臉懵摸不著頭腦:“柴衙內?這又關他……”
話音未落,外面就傳來一陣叫嚷聲:“不好了!不好了!”仔細聽,還有兩聲。
正冒著夜雨,追著常煥依跑了十幾里地無功而返的柴涯站在三進的門前,臉色驟然變了。
他一把抓住路過的那叫嚷的女使,冷聲問:“吵什么!出什么事了!”
那女使抽抽搭搭地哭,上氣不接下氣:“都怪奴婢!都怪奴婢不上心!竟然不知二娘子何時不見了!”
柴涯頓時覺得額角的那兩根神經歡快地跳了跳。
他正要說什么,便見門內,幼月撐著傘急匆匆趕來:“柴衙內!柴衙內!娘子出事兒了!”
果然這世上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柴涯睜著眼,雨水順著帽檐流進來都未曾眨眼,只覺xiong腔處吊了一口氣,急切地要把他憋死。
他一言不發,揮退手下,跟著幼月就往西苑去,腳程飛快,還沒到苑門口,就聽見季嬤嬤堪比死了娘的嚎哭聲撕破了雨聲傳入耳中:
“我的天娘誒——那天殺的姓顧的郎中跑了,誰來給我家姐兒解毒啊!!!”
那季嬤嬤登時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嚎著就往柴涯這邊跑:“柴衙內,你可回來了!!”
“把她的嘴堵上!”這老婦嗓門太大,吵得人聽不見里面的聲音,腦袋更是一陣陣泛疼,柴涯忍無可忍,命人將季嬤嬤請了下去。
他立在門前,扯住一個低頭抹眼淚的女使,問她:“大娘子怎么了?”
女使抽抽噎噎半天吭哧不出一句話來,他的耐心更是因此急速將要告罄。
話音未落,就見隔斷的屏風后,一眾女使婆子簇擁著一個人走出來,人聲絮絮,林慕嫻扶著一旁女使的手,勉強站定,臉色蒼白,抬眼看了眼柴涯。
這一眼,看得柴涯又一陣頭疼,還不等他開口,后面那女使也趕到了,她淚撒一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道:“大娘子恕罪!二娘子不知何時沒了蹤影,是奴婢沒有看好二娘子!大娘子恕罪!”
“什么?!”
“二娘子不見了?!”
幾聲尖利的震驚聲中,柴涯眼皮飛快跳動了幾下,緊接著,就看見不遠處,得知這個消息的林慕嫻面色又蒼白了幾分,下一秒,她兩眼一翻,竟在身旁一眾丫鬟婆子尖叫聲中栽了過去!
柴涯此生從未像現在這般覺得世間如此聒噪。
他又問那方才扯過來的女使:“我問你,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那女使小小一個,仰面撞上這么一尊煞神,嚇得淚花都擠了出來。
“不許哭!立刻回答我!”柴涯黑著臉怒喝一聲,登時就把那小丫頭的淚給嚇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