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禾只感受著身后的人xiong口在急促地起伏著,快速的呼吸聲回蕩在耳邊,她身上那股獨有的藥香被沖得極淡,可還是讓她驚惶不定的靈魂安定了幾分。
林慕禾也感受到身后人的體溫隔著濡shi的衣料傳過來
即使顧云籬不說,看她這么急切地趕路,她也猜出了方才那一出不過是顧云籬的緩兵之計,武的比不過,便智取,在這方面說來,她還從未掉過鏈子。
腳下不斷有積水濺shi鞋襪,林慕禾不敢分神,緊抓著鐵環,這不過一段路,自己的腰便酸得不行,就更別提她身后的顧云籬了。
夜雨刮過臉頰,也打shi兩人的衣服,靠的近急了,林慕禾也感受到身后人的體溫隔著濡shi的衣料傳過來,她有些不自然地抿唇,想往前蹭蹭,顧云籬卻在她身后壓住她手腕,沉聲道:“別亂動!”
語罷,她朝后看了一眼,雨聲中,又傳來一陣馬蹄聲。
有人舉著火把已追了上來。
一匹馬上坐著兩個人,終究比不過一個人輕快,馬匹的速度也慢了不少,后面何照鞍的人已追了上來,這回一看,竟然還又多出兩人來。
“小賤人!別想跑了!今夜你們必然出不了這林子!”聲音自后方,宛如厲鬼索命般纏了上來。
東亭最善御馬之術,又喝了幾聲“駕”便逐漸逼近。
顧云籬咬緊牙關,“嘖”了一聲。
林慕禾倉惶道:“顧神醫,不要管我了,你將我扔下快走!”
顧云籬卻果決地拒絕道:“你的眼疾還未被我治好,不能就這樣死了。”
話音一落,暗夜之中,猝然射出一道飛鏑,絲毫反應的機會都未給顧云籬留,便“噗嗤”一聲扎進她單薄的左肩。
“呃!”頓時,左肩傳來一陣幾入骨髓的鈍痛,顧云籬忍不住痛叫一聲,左肩頹倒。
“還不快快停下!郎君還能留你一條狗命!”
“顧神醫!”林慕禾驚叫了一聲,聲音竟帶了一絲哭腔。
幾乎是下一秒,血腥味彌漫開來,又迅速被雨水沖淡。
揚州府,聞宅。
林慕嫻伏在床頭,由女使喂水,沈姨娘在旁已經有些焦灼了:“怎的去了這么久!”
坐立難安片刻,她索性站起身,招來人去問:“去看看顧娘子配好了藥沒!”
說罷,她也坐不住,走出門去,叮囑幼月照看林慕嫻。
幼月又要為她倒茶,卻見林慕嫻招手喚她,比劃著要來筆墨。
“娘子若是想說什么,寫在這里便是!”她急忙扶著林慕嫻起來,在案頭圍上厚褥子軟墊。
林慕嫻無力地起身,提起筆,幾乎是有些匆忙地蘸了墨,隨意扯了一張紙,飛速寫下一句話。
幼月定睛一看,喃喃出聲:“今夜……可有煙花?”
旋即,她道:“娘子,今夜大雨,哪里來得煙花啊!”
林慕嫻蹙眉,定定看她,又指了指屋外,幼月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出門又問了外面侍候著的女使一遍,回來稟報:“娘子,都說了,沒見過有什么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