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顧云籬欲蓋彌彰地垂眸,并指揉了揉太陽穴:“抱歉……”
“那既然有一點那位的消息了,她是不是也會消停點?”清霜思考得簡單,遂輕聲問。
這個中確實夾雜著更多兩人不知道的勢力的交鋒對抗,然而,太子的消息回來,也的確會限制繼后的動作。
“是吧……”顧云籬輕聲道,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且只是一點模糊的消息,不知真假,尚且不能武斷認(rèn)定,還待進(jìn)一步調(diào)查下去。
話到這里,也該結(jié)束了。
顧云籬將藥包好,起身對清霜道:“你也去休息吧,我將藥送去煮。”
清霜顰眉,憂慮道:“但姐姐,你的傷……”
說到這里,顧云籬才想起自己還是個傷員,輕輕動了動那受傷的肩膀處,果然還傳來著一陣痛感。
她無奈耷眉:“好吧,只能托你去煮藥了。”
若是原先,還有小葉操持這些,一般來,清霜架火,她在一旁扇風(fēng),兩個心思純善的人坐在矮木板凳上聊天,那漫長的熬藥時間,也就這么消磨過去了。
也想起原本應(yīng)當(dāng)和她們一樣站在這里談笑的人,清霜也落寞了幾分。
兩人再又交談幾句,便各自散去。
一場連綿不絕的陰雨天終于在幾日后畫上了句號,天氣晴朗,紀(jì)家挑了一個好時候,恭恭敬敬遞上了請?zhí)埩帜綃谷ネ煌套h請期。
午時前馬車浩浩蕩蕩由林宣禮的護(hù)衛(wèi)護(hù)送離開,幾近日暮時,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氣,馬車車隊從巷口回來了。
鞭炮聲從巷口響起,從紀(jì)家擔(dān)來的定親禮足有十六擔(dān),足見這紀(jì)家人對林慕嫻這位高官家小姐的重視。一派喜氣洋洋的慶賀聲中,林慕禾與顧云籬一行也被拉出來添喜氣,站在聞家朱紅色的正門木柱前,看著載著林慕嫻的馬車從巷口緩緩走來。
顧云籬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林慕嫻剛來時的那日。
圍在路邊的下人女使們臉上扯著笑,生怕毀壞了這喜慶的氛圍,一派熱鬧之下,滿目都是被抬進(jìn)府中的紅綢擔(dān)子。
這樣的場景,幾乎快叫人忘記不過幾日前才發(fā)生過那樣的事情。
可說來,那場變故只死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丫鬟,至于她姓甚名誰,與那身世凄慘的盲眼小姐究竟是什么瓜葛交集,又有怎樣一路走來的風(fēng)雨故事,都無人過問,沒有人在意。
主子沒有事,林慕嫻的請期大事沒有因此而廢弛,便是皆大歡喜的喜事。
而她與紀(jì)家郎君定親的事,也剛剛好將連日來籠罩于聞?wù)峡盏年幵拼蛏⒘恕?/p>
聽著耳邊小廝數(shù)著從紀(jì)家抬過來的定親禮,林慕禾只側(cè)了側(cè)頭,依稀聽見幾聲“不愧是大娘子的婚事”。
“若是這位二娘子,怕是就沒有這樣的派頭了吧?誰又會這么看重她一個……”
“兩位郎君。”丫鬟竊竊議論聲被驟然打斷,清霜抵在兩人肩上,神不知鬼不覺的出聲。
“欸,清霜姑娘……”聽見她跑出去,林慕禾立刻意會她要做什么,想叫住她,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