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一緊,下意識屏住呼吸,甚至手臂抻得酸了都沒顧及上,身前的人離自己近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挨上了,但那感覺若隱若現,溫熱的氣息一直在身旁縈繞,為有暗香來。
顧云籬也察覺到林慕禾一瞬間的僵硬,仰起頭看了看她,瞥見她緊抿的嘴唇,她得出了結論:“很癢?”
屏氣許久的林慕禾在聽見這句話后瞬間泄氣,一口氣長舒了出去。
“嗯……有一些。”其實這話不對,但她不敢說,是我心系你,你靠近,我就緊張,就忍不住心口跳動,心情隨著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悄然地變化。
顧云籬:“很快就好了。”說著,又去比量她腰間的尺寸,林慕禾身子瘦弱,連腰也很細,尋常衣裙遮蓋下,看不出她有多瘦,便只有現在這種場景,才能夠認真體會到她的孱弱不易。
盡管外人看來,她氣色已經好了不少,也確實長了不少肉,但疾病糾纏的危害并非一日之功就能修整好,她長了些肉,但還不夠。
病弱太久的人忌諱一口氣全部補上去,看著眼前紗衣之下,因屋外透進來的陽光而在紗下可見形狀的腰肢,顧云籬想,治好她的病,一定要將這身子補回來。
片刻后,這對林慕禾來說堪比酷刑的丈量終于結束,顧云籬掐指把幾個數都記好,轉身去一旁的扯來一張紙,提筆記好,交給了那等著回話的女使。
隨枝也替林慕禾挑好了料子:“我看這香云紗做兩件平日外出穿的裙子,這云錦貴重,做身宴席上穿的,余下的,做些家里面穿的就好,樣式嘛,你們繡綾樓時興的款式。都安排上!”
該與不該,從不是旁人定下的
語罷,不忘咨詢一下林慕禾:“娘子,你覺得這樣如何?”
“聽你的便好。”
走出屋內,在外面看了一圈也沒見清霜的影子,顧云籬問:“她去哪了?方才還在這。”
“我不懂她,方才還在這里好好待著呢,不知道想起什么了,又溜去廚房了。”
疑惑地挑挑眉,顧云籬不明所以,走出去看了眼正抱著什么東西溜進房間的清霜,嘆了口氣,搖搖頭:“我也不懂她。”
林慕禾跟著抿唇笑了笑,那顆浮躁不已的心終于又回歸正軌。
翌日,便是長公主設下的品香會,這事情一早在開封里傳開,臨礬樓的一整條街,都被一個從江南來的名為“棲風堂”的商鋪包下,凡是售賣貨物的地方,都放著一份香,以供路過的百姓挑選。
遠遠的看見曹門大街的停著的馬車,清霜感嘆:“好多人,這叫了有多少啊……”
在一處紅墻根下,馬車停下,前面幾乎堵了一半的車,便只能下來步行走過去,索性也不遠,這幾步也不累。
拐過紅墻,眼前風光大變,一改方才路過瓦子時的市井熱鬧,這所謂礬樓,顯得風雅高貴了許多,主樓臨水而建,建在一處水榭之上,足有四層高,而后四面又有各式各樣的樓宇,一共五座,五樓相向,飛橋欄檻,明暗相通。丹楹刻桷,層臺累榭,汴河水在此形成一處供人游賞的湖泊,那之上游船無數,來往盡是礬樓中接待賓客的船只。
費些事的,從棧橋繞過去,多不過兩刻鐘過去了,沿路上還有許多貨買的,也可以瞧瞧,愿意使些銀錢的,從紅墻口繞過去,有一處小渡口,搭船去主樓。
林慕嫻自然不會費力走路,付了錢便搭船過去,左右方便些,顧云籬便也打算坐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