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樂意解囊,什么條件,云籬自當還報。”
“若一日你暴露于白日之下,不要去管其他,離開東京,再也不要回來。”權(quán)淞所收的,卻并不是什么真金白銀。“我保全不了所有人,不愿郁娘僅剩你一個骨肉,還要再死于桑氏人手中。”
“你若答應(yīng)我,明日,我便叫人將凌秋槲,送予你。”
她看著自己,已顯蒼老的臉上只剩下懇切之色,顧云籬知曉,無論常煥依也好,權(quán)淞也罷,勸她都是怕她再重入地獄,落入惡人手中,為惡人全了嫁衣。
但那終究是自己的心魔,一日不除,一日無法安歇。
她低下頭,良久,才道:“若真有那一日,我盡量,依照掌門的話去做吧。”言下之意,若沒了辦法,去飛蛾撲火,也是她心甘情愿。
權(quán)淞無奈,只能握緊了拳頭看著她,半晌,才擠出來一句:“都是十頭牛拉不回來的!”
顧云籬沒有接話,過了許久,才聽她妥協(xié)般嘆息了一聲:“不止你一人想知曉真相。”
“但如你所知,當年牽涉舊案的人,幾乎已經(jīng)全部被桑家人ansha滅口了,”權(quán)淞說道,“如今在我所知之內(nèi),僅剩一人,或許還知道些那年舊案的些許。”
顧云籬本已不報太大希望,桑氏下了那種決心滅口,這東京里哪怕有知情之人,恐怕也不愿冒頭,引來殺身之禍了。但聽權(quán)淞說起,還是忍不住問:“這人是誰?”
“此人性情耿直,忠貞不二,是我信任的弟子,亦是你父親曾經(jīng)的同僚,他名叫沈闊,如今,在太醫(yī)署內(nèi),與藍從喻并為左右院判。”
僵持一日,議事堂內(nèi)的混亂,終于在李繁漪的主持之下有了個定論。決定先派新一任西南駐地將領(lǐng)去邊陲安定蠢蠢欲動的百越,再著人去試探傳信中在懷馬驛的商王。如若懷馬驛中真是商王,那便就地絞殺。
從巴蜀入中原,則必須經(jīng)過劍門關(guān)一地,那處險隘,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而今之計,維丨穩(wěn)當先,若能將還未成氣候的叛軍堵截絞殺于劍門關(guān),此患也不足為提了。
至于各州府涌去的流民,皆命當?shù)馗h衙門收留,以工養(yǎng)人,暫時穩(wěn)定住如今混亂不堪的局面。
秋闈在即,這節(jié)骨眼上,無論多大的岔子,都要放到后面才對。
燈火長明了一天一夜的議事堂終于散了人,被緊急召集來的官員都陸續(xù)打道回府,片刻間,都堂內(nèi)便只剩下李繁漪與一直沒能怎么說上話的二皇子李淮頌。
或許是桑氏太過寵溺,此人總是狠戾有余,手段不足,心機城府也遜色不少,最最致命,卻是有些自命不凡。
如今太子失蹤不見下落,他掌監(jiān)國之權(quán),似乎更加無所忌憚,就連往日看見連聲招呼都不敢打的李繁漪,他也敢說上幾句話了。
“皇姐今日好威風(fēng)。”
正預(yù)備離開的李繁漪聞聲一頓,原本就疲累的心情在此之后更是糟糕到了極點。
“你高坐明堂,靜看群臣斗,不說只言片語,倒是清閑地很,”扭過頭,李繁漪冷冷睨了一眼李淮頌,“你猜猜這滿堂朝臣,有幾個愿意聽你的安排,安心將社稷江山之事,交予你定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