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自己一開始目的不純,哪怕這一切相知相識相熟,都是帶著卑劣的利用?
“人人都有秘密。”
“顧神醫不想說,我不會去問,也不愿讓你為難。”
“所以顧神醫不必心懷愧疚。”
恍惚間,那日與她在亭中約定的話再次匯入耳中,顧云籬恍然——原來她一早便給過了自己答案。是自己一葉障目,不愿、甚至逃避她日益顯露的真心。
緊接著,更為炙烈的告白襲來,任顧云籬怎么想象,也從未想過,這兩件事會一起出現在自己面前。
一瞬間,無論是大腦、思維、還是情緒都一瞬間超過了負荷。
愣神之際,她已邁開步子,向自己義無反顧地走來,緊接著,腰身一緊,晨涼的氣息卷攜著落花的花香、還有她身上一概有的皂角香氣,沖入鼻腔。
眸中閃爍,顧云籬呆呆抬起手臂,耳鳴聲逐漸褪去,只剩下晨風與林慕禾輕微哽咽的聲音。
反應過來的剎那,她緩緩順著林慕禾輕而薄的衣衫,順著她的肋骨、脊椎,碾過她知曉的穴位,緩緩收緊,直至身體與身體相貼,密不可分,身上的藥香混入林慕禾身上的混亂的氣息之中,直至不分你我。
洶涌滔天的情緒不斷沖擊腦海,顧云籬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整夜未眠,生出幻覺了。
她緊緊抱著身前的人,通體的寒涼使她貪婪地汲取著林慕禾身上殘存的溫度,一點一點,就好像要把她揉進骨血之中。
良久,林慕禾的聲音悶悶傳來:“顧云籬,你怎么不說話?”
擁著自己的人身子一顫,那抱得她快要窒息的力道這才稍稍松快了許多,她先前竟然不知道,顧云籬的力道這么大。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握著自己的肩,稍稍拉開了些距離,但仍是很近,她似乎不舍自己離她太遠,即使這樣,眉心還不自察地蹙著,shi意漣漣的眸子看著自己:“什么‘解仇怨’,什么‘明真相’,你可想過后果?”
林慕禾一怔,似乎沒想到她居然在糾結這個:“我贈你骨鈴時,就想好了,你救我于死生際會,我平生半數氣運,都想分你一半……顧云籬,你這呆木頭,從未想過這些嗎?”
但轉念一想,她身上背負了多少東西,數年小心翼翼,早已讓她養成了謹慎行事的習慣,她不敢想,更多不能去想。
“先前我問你,你喜歡過什么人……”林慕禾的聲音還是悶悶的,含著一陣濃濃的委屈。
“是你。”顧云籬的聲音忽然從頭頂傳來,緊接著,自己的手被眼前人攥住。
腦子里“嗡”了一聲,眼前的一切都似乎慢了下來。
“我騙過你。”顧云籬正拿手心給自己捂熱涼得有些泛紅的指尖。
林慕禾眨了眨眼,心口躍動不能自已,道:“我知道。”
“甚至一開始答應為你醫治眼疾,都是想要借你之手……”
“我知道。”
顧云籬語塞,凝視著她那雙桃花眼,忽然笑了。
片刻,她抬起林慕禾的手,冰涼的唇瓣貼上她纖瘦而突出的指骨,留下一點淡淡的shi痕:“我不善言辭,你說了這么多,我總想著……要回應你相同,不,或是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