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籬點頭,轉身就把房門打開,塌進去半個身子,卻忽然停下。
林慕禾也一愣,迎上她有些迷蒙的目光。
“那你呢?你不困嗎?”
那股方才被壓下去的壞心思因她這句問話后再次作祟,林慕禾瞇了瞇眼,忽然上前一步,道:“我也好困,也想睡覺。”
醉著還不清醒的顧云籬腦子遲緩地轉了轉,半邊身子在屋內,那之后的陳設也糊在了黑暗中,看不真切。
夜里的涼風卷起地上的落葉,簌簌吹來,將林慕禾衣角掀起一片,她打了個激靈,手上卻忽然一熱。
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倒,身前的人朝后方的黑暗中一退,輕輕用力,也將她也拉了進去。
眼前倏地一黑,帶著微薄酒氣與寡淡的藥材香氣混合,將她緊緊摟住,林慕禾趔趄了一下,才被顧云籬輕輕扶好。
稀薄的光線里,她正看著自己,低低道:“外面冷,那就睡覺吧。”
“喀噠”一聲,就連林慕禾身后的門,也被她貼心地關好。
……
回憶結束,顧云籬抹了一把臉,后知后覺地臉頰開始燒得滾燙起來。
林慕禾昨夜照顧自己,有些疲憊,此時靠著床睡得正好,對于顧云籬的醒來一無所知,或許是這里給夠了她安全感,尋常敏感的五感,也變得遲鈍了許多,連身旁人蘇醒都未能察覺到。
該到起身的時辰了,顧云籬下了床,小心翼翼地不敢發出聲音,快速洗漱,入宮點卯。
方一出門,卻看見一只大胖貓正臥在院中的枇杷樹苗下,正慵懶地曬著初升的太陽。
灑掃的小廝見她醒了,朝她打了聲招呼。
“大將軍怎么留在這了?”顧云籬一愣,蹲下身順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大將軍不為所動,扭了扭腦袋,繼續臥著。
“大人喝醉了不知道,昨夜那位楚官人留下的,說是讓您替他照看幾分。”
“他自己的貓,怎么留在我這里?”顧云籬納悶。
“聽他說,是昨日定下他做北地安撫使了,即日便啟程了。”
竟然去了北地?顧云籬一愕,沒想到昨夜那場亂哄哄的喬遷宴,竟然也成了他踐行宴了。
東京是個是非之地,不適合楚禁這種人待,他去北地,或許也真能發光發熱一番吧。
繼續順了順大將軍的毛,她收回目光起身,道:“知道了,你去做些魚干,喂它吃,至于往哪安置,待我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