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父女,如今的仇人再次相見,氣氛微妙,誰也沒能摸得準皇帝的意思,只聽他夸了幾句,一旁的桑盼卻眸色幽沉,看著林慕禾。
隱隱的,她心底有些鼓噪,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總覺得,自己應當早早就認識她了才是。
也是,林家二娘是個盲女的事實滿東京皆知,略感熟悉也是應該的,她不動聲色,隨意地夸贊了幾句,復又瞪了一眼一旁不忿的李淮頌,示意他收斂些。
見無話可說,林胥也沒有什么好臉色,林慕禾便想著要不要起身告辭,正欲起身,一個內侍慌慌張張趕來,朝許溫之耳語了幾句。
原是李磐上好夾板出門絆倒暈過去,這會兒方才被巡值的禁軍瞧見了。
聞言,眾人滿頭黑線,都在彼此臉上看到了一絲無語。
“顧大人,勞你去看看吧,旁的人我還不太放心,伏玉,你也去瞧瞧。”李準嘆了口氣,道。
幾人應下,林慕禾也順勢告辭,一行人朝隨行太醫的營帳去走,到時,正趕上他模模糊糊醒來。
營帳里不知發生了什么,模糊間,他看見一個模糊的人臉在自己面前晃悠,伴隨著一道聲音。
“睜眼了,想來沒什么大事兒……險些驚動官家?!?/p>
“誒,你還認得這是幾不?”清霜習慣性地伸出一根手指,在眼睛只睚開一道縫,神智尚且模糊的李磐眼前晃了晃。
“呃……”腦袋還混沌著的李磐看著,shenyin出聲。
“娘耶,大概是傻了……”
“清霜!”顧云籬佯怒,撥了撥她的肩。
“顧大人,我家世子他他他……”
“只是磕到了,無礙。”顧云籬收起目光,冷漠地回答,心中暗想,還是在我眼前磕到的。
李磐終于艱難地在女使攙扶下坐起身來,捂著額頭迷茫地看了四下一圈,身側站著自己的隨從、李繁漪,還有那個對自己出言不遜的小丫頭……
視線晃動,落在一臉淡漠的顧云籬身上。
他渾身像是觸電,一個激靈坐起來,又扯動了擦傷的手臂,齜牙咧嘴一番,指著顧云籬便語無倫次地嚷嚷起來:“你你你你、我看見了,我都看見了!”
顧云籬臉上浮起些許寒意,但一瞬間,又換為平常的疑惑:“世子看見什么了?”
林慕禾愣了愣,看著李磐眼中避如蛇蝎的目光,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還有你!”李磐奮力一指,“我原想著為什么她如此不識好歹不愿和我親近,原來你們兩個——”
“李磐?!彼捨凑f完,李繁漪的聲音便傳入耳邊,令他渾身冷得打了個哆嗦。
“胡言亂語什么?你自己出門便被絆倒在營帳釘子前,是你隨從親口說的,你又看見了什么,如此出言不遜?”
李磐震驚,轉頭去看自己的隨從,卻見他也窩囊地點頭,心中頓時一顫。
“你、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