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救不救,只是若不表示一番,不知要叫旁人怎么說我。”
那邊,清霜三下五除二將昏迷過去的桑盼綁了起來,和顧云籬一道架著,同李繁漪走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禁軍沒有明確的命令,看著被綁得死緊的桑盼,一時間也不知究竟該不該上前。
“李淮頌,你要干什么!”還未抉擇好,就聽不遠處馬場上被圍住的群臣中發(fā)出一陣怒喝聲。
顧云籬極目望去,李淮頌正緩步走上御臺,手中禁軍彎刀泛著寒光,直直走向剛剛蘇醒,還在嘔吐不止的李磐。
“不、不不不!不要!”后者嚇得屁滾尿流,崩潰地大喊,卻因腿軟爬不起來,只能不斷搓著地面向后撤。
”我,我不甘心,也不愿。”
“好皇弟,今日便讓你明白,不是你的東西,終究不要覬覦染指。”李淮頌冷冷笑了一聲,像是對他下達了最后的宣判。
李磐話中沒有成句的話,撿到身邊的東西就想扔出去。
臺下,桑厝額角突突地跳動著,他被幾個文臣正摁在地上打,這會兒,那幾人也沒有再揍他的興致了,紛紛仰頭看向臺上的動靜。
他知道自己在賭,只要李淮頌解決了這幾個難纏的人,他憑借自己為官數(shù)十載的手腕,未必不能扶他上位,且事已至此,就算自己倒戈,也未必不會勾連九族,還不如搏一把。
另一邊,林胥深吸了口氣,一手推開幾個身邊堵著的禁軍,一邊奔向御臺,一邊朝還在抵抗著的林宣禮喝了一聲:“澤禮!”
那邊的林宣禮抽神,也分神去看臺上的情況——他額角突突地跳得歡快,手中的刀早已被禁軍打掉,此刻只能靠肉搏,見狀,他奮力踢開幾個身旁的禁軍,就要追了上去。
“右仆射!”一陣有些尖利的喊聲從身后傳來,一把沾著血的刀緊接著便貼了過來,生生攔住了林胥的去路,是應(yīng)江,他和許溫之撕打在一起,筋疲力盡,還是略勝一籌,許溫之此時已力竭,卻還死死抓著自己的腳腕,不讓他動彈。
一時間,就連臺下都僵持住,激憤的臣子有,而坐看情況,揣度局勢的亦有,這么一攪和,原先明朗的反對態(tài)度又混沌起來,原本便不太堅定的墻頭草們紛紛都停了下來。
顧云籬還聽見白崇山在人群里破口大罵,早沒了一開始見到時的儒雅形象。
而御臺上,李淮頌也已一把將李磐摁住,握著手里的長刀,語氣森然,盯著他:“要怪怪你不知好歹……你這顆腦袋,太礙眼了。”
意識到他要做什么,李磐頭搖得像撥浪鼓,形象全無:“不、皇兄!皇兄!我不同您爭,你放了我、放了我吧!我還有父母,還有幼妹,你放過我,我自此回真定府,再不踏足東京!!”
可李淮頌再也聽不進去一句人話,對他求饒的話恍若未覺,一腳踩住他的前xiong,緊接著,便高高舉起手中長刀。
日光照射,在刀身處泛著寒涼的光芒,李磐還想掙扎,但已沒有解法。
“死吧。”惡鬼低喃在頭頂響起,他絕望地閉上了眼。
可長刀并未落下,耳畔一陣耳鳴,周旁聲音在這一刻宛如被消音,李磐只覺耳畔一陣劇痛,有鮮血不受控制地流出,他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捂著自己的脖頸半天,卻猛然察覺,自己并未身首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