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還穿著翟衣,皇親國戚,只能是那公主了吧?”常煥依道,語罷,看了看顧云籬,“我一去幾個月,你們倒是認得了這么多了不起的人物?!?/p>
顧云籬笑了笑,與林慕禾順著兩人的目光看去:“她都多大了,也不是小孩子了?!?/p>
“殿下!”她臉上應當是胡亂擦了一把,還有些花,但沒人告訴她,跑過來時又笑著,像只把自己弄得臟兮兮,卻還要撲上來逗人開心的小狗。
李繁漪眸子顫了顫,下意識地看向不遠處的那幾人,卻發現她們不知何時走來了。
“已經沒事了!”清霜說著,“方才我還找殿下呢,誰知被我師父攔住了,不然早就去尋你了!”
李繁漪抿了抿唇,低頭問她:“找我做什么?”
“殿下不是叫我做護衛嗎?我怎么能扔下殿下不管?”清霜不明所以,說著,聽見身后的腳步聲,便索性站在李繁漪身邊,給她介紹起這幾人,“殿下沒見過她們,這是我常師叔,那是我和姐姐的師父……”
她具體又說了什么,李繁漪沒太聽清,只能垂眸看見她一張一合的嘴唇。
那兩人只是抱拳,以江湖之禮朝她行禮。
“我們清霜如今也是有些手段了,”常煥依笑道,“連公主這樣的人都能搭上了。”
幾人嘻嘻哈哈,也沒忘了李繁漪,她眼中的某些低迷的情緒忽然不知何時褪去了,這里面的幾人都不是太內斂的人,常煥依也更是熱絡性子,幾句話,便已經能自如說話。
林慕禾余光瞥著李繁漪,看著她逐漸也擺脫了方才低迷的模樣,與顧云籬對視了一眼,旋即接過了常煥依拋來的話茬。
皇帝死于皇子之手,令朝野嘩然,運送皇帝棺槨的隊伍幾乎是連夜出發,而皇帝的尸首堪稱慘烈,顧云籬愣是忍著惡心替他暫時處理好了尸體,當夜,頂著當空明月,所有人一同跟隨皇帝棺槨回京。
不敢耽擱教程,硬是在子時前將皇帝的棺槨送了回去。
不知忙到多久,才終于得以各自打道回府。
縱有再多的問題,那也等著明日再問了,顧方聞與常煥依在顧云籬這宅邸里住下,又唏噓感嘆了半天,才被清霜硬推著去洗漱,等到各自歇下時,已過子時許久了。
空置了幾日的房子重新住人,深秋時節,還有些冷,林慕禾坐在榻上,裹著被子嚴嚴實實的露出臉來,看著顧云籬在下面把一只炭盆稍好,凈手后拿著處理傷口的東西返回了床榻。
炭盆燒起來,屋子里才沒有方才那么冷了,顧云籬一邊坐下,一邊說道:“明日把地龍生起來,就不用靠炭盆取暖了?!?/p>
今年的秋寒比往常來得早了許多,以往這個時候,夜晚都沒有這么寒冷。
看她還窩在被子里,顧云籬問:“還是很冷?”
林慕禾半個腦袋被被子攏著,答:“是很冷,所以我提前捂熱被子,待會兒你進來就不冷了?!?/p>
顧云籬失笑,把她胳膊輕輕從被子里拉了出來,雖然那會兒簡單處理了一下,但顧云籬還是不太放心,拿出藥酒與金瘡藥又重新替她包扎了一番。
“熱氣還沒跑,”見胳膊上重新被包扎上紗布,林慕禾敞開被子,邀請她,“快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