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思索著,地上的人似乎終于發(fā)現(xiàn)了她,她神志不清,還在幻覺中,看見她,不知看成了誰,扒著冰涼的地板便要爬過來:“明謠、明謠,你來看我了?你終于來看我了!”
清霜眉心顫了顫,抿了抿唇,從一旁亂成一團的床榻中勉強找出來一條干凈的毯子,不由分說地按住她,給她裹上毯子。
“放開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松開!”桑盼卻像是被刺激了一般,一把甩開她的手,吼了一聲。
清霜閉了閉眼,抬手便是一記手刀,直接將她劈暈過去。
“你打暈她做什么!”李繁漪一驚,愕然看著她。
“要是引來別人怎么辦,我一時情急……”
李繁漪無奈妥協(xié)了:“她這副模樣,也不清醒,怎么能……”
見此情形,李繁漪不知想到了什么,話聲驟然一停,留得清霜一臉做完壞事的心虛,等了半天李繁漪來說自己,卻聽不見聲音,一抬頭,卻見李繁漪笑了笑。
“把明桃也叫進來,讓她抬人!”
馬車之后,簾帳被秋風吹得鼓起,片刻后,有人從外撩開了簾子,向內(nèi)看了一眼。
“人便在車內(nèi)。”守衛(wèi)抱拳,向那一身玄黑衣裳的人道。
西京城外,兩撥人對立而站,只有一輛馬車橫亙在其中,仿佛是協(xié)調(diào)這僵硬局面的調(diào)和劑。
“你將她交給我,”李商譽退了兩步,背過手去,方才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也被他隱藏得很好,“你們不是想和談嗎?把她交給我,我便同你們上談判桌。”
他說著,兀自拂開身旁手下阻攔的手,上前就想要將車簾撩開。
李繁漪卻一抬手,攔住他的手。
偏偏不巧,秋風再起,將身后的車簾吹起,里面的人影一瞬間顯現(xiàn)。
狹窄的車廂內(nèi),女人失魂落魄地坐在車內(nèi),似乎聽見了外面的聲音,無神的雙眼望向了車窗之外的人。
那目光遲緩呆滯,像是看著陌生人一般,輕輕掠過外面的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漫無目的地玩起了馬車內(nèi)垂下的紅絲流蘇。
“她……”皺了皺眉,李商譽敏銳感受到了車內(nèi)人的異常。
李繁漪按下車簾,里面的人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猛地拍著車壁惡狠狠咒罵起來,片刻后,聲音從怒罵聲變成了哀求,若非馬車的小門鎖著,她便要沖破束縛,沖下車來。
這陣瘋癲發(fā)的猝不及防,幾個商王身后的人竟然下意識地拔出了刀,以為車內(nèi)的要做什么,刀聲一出,李商譽額角青筋一跳,不由分說地抬起了一腳,將那人一腳踢翻:“狗東西!”
他的反應(yīng)實在有些微妙,足以讓李繁漪猜出桑盼與他的關(guān)系不一般。
“皇叔不知,”李繁漪向后側(cè)了側(cè),“罪后中蠱,為壓制蠱蟲又以禁藥壓制,染上藥癮,摧殘精神,才至于此。”
女人的怒罵與哀求聲隔著并不隔音的車壁時不時傳來,李商譽眼角抽了抽:“中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