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她精心呵護長到四歲的孩子發了一場高熱,至今不醒,郎中說,明日再不見好轉,就真的無能為力了。
一個幽涼的夜里,在府中伺候了數十余年的乳母杏娘,因常年勞作積寒,得了肺癆,死在了盛夏時節。
沒過多久,一直高熱不退的二娘子林慕禾終于退燒,活了過來。
視野朦朧,黑邊包裹,林慕禾陷入無邊的恐慌之中。
她高呼杏娘的名字,片刻,卻有一只柔軟的小手,覆了上來。
另一道聲音響起,是陌生的女聲。
“這小孽障生的好時候,若非二娘子身邊缺個人照應,這樣勾連媾和的野種,就該隨她爹娘沉塘了去!”
也才三歲的幼童不知她們在說什么,不敢看這些人的目光,卻緊緊攥著林慕禾的手指,不敢松開。
“二娘子,杏娘前日沒了,不能再伺候您,從今往后,這丫頭便是您的貼身女使了。”有些敷衍不耐的聲音傳來,林慕禾呆愣在床榻上,無法理解,那句“杏娘沒了”是什么意思。
直至這群人zouguang了,她才費力地理解出來——這個存在在自己僅剩的光明時刻的女人,自此消散在她的回憶之中了。
“娘子、娘子不哭……”
目光觸及那張年幼的臉,林慕禾方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你、你叫什么名字?”她聲音哽塞地問。
片刻后,剛有了自己名字不久的幼童扯出一個難看的笑,結結巴巴地回:“我、我叫,叫小葉!”
敷衍的名字,就像是隨口一起,林慕禾口中反復重復著這個名字,片刻后,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此后,路多艱難,就只有她們兩人相互攙扶著往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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